陆择抱住他,像抱住一个宝贝那样,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他也不是十几岁初恋的小毛头了,但却是第一次觉得谈恋爱是这样甜美轻松,即使没有玫瑰,没有五星级旋转观景餐厅,没有高雅的音乐,也没有蛋糕,就只是单纯地躺在一起打闹,都觉得很开心。
也许是以前自己的包袱太重,习惯了排场和讲究,作为陆家的小公子,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家族的荣耀,他的灵魂和本性被西装严密地包裹起来,就连送花的动作都僵硬无比。
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是陆家那个陆择,他只是个落难被收留在村里的一介农夫,他可以随心所欲,想笑就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对他指指点点这个不行那个不对。
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可能看起来很幼稚,甚至有点傻气和智障,但是他很开心,阮惜时也不嫌弃他,这样就很好。
因为平时要上课要干活,即使睡午觉,阮惜时也不会睡太久,他自然醒的时候陆择还在睡,是侧着身体正对自己的睡姿,稍长的刘海服服帖帖在他额头上侧脸上,使他英俊立体的五官变得柔和很多,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着,整个人显得无害极了。
完全不像是会强吻自己和调戏自己的人。
阮惜时一想到午睡前他被陆择亲到无处可逃的样子,鼓了鼓腮帮子,最后还是没敢吵醒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绕过他下了床。
因为村里还没来电,阮惜时只好趁着天色还亮着提前做饭烧水喂鸡喂鸭。
下雨天很难摘菜吃,今天早上的鱼肉剩了一些,鱼头汤和豆角阮惜时都不要了,等了好久不见卖货郎路过,想来是这两天雨下得太大他也不想做生意了。
阮惜时站在走廊里上看着天井里下个不停的雨点,心里想着今晚要做什么菜,他终于体会到书上说的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意思。要是他自己一个人,他热一热鱼肉凑合着吃两口饭就可以了,但是他不想委屈陆择。
无奈之下,他磕了三个鸡蛋,打成蛋浆放到锅里做水蒸蛋,搬出因为一次性吃不完而一直没舍得吃的南瓜,切了四分之一下来削皮切片。
水蒸蛋很快就出锅,阮惜时把锅里的水倒了,把南瓜倒下去翻炒。
陆择因为如愿所偿,连睡眠都变好了,还是听到隔壁厨房炒菜的声音,闻到一股焦甜焦甜的香味,他才突然醒过来。
屋子里光线昏暗,想必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到身边早已经没有了阮惜时的身影,连忙起床去找人。
客厅里的饭桌上已经放了一道水蒸蛋,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出锅没多久,这会阮惜时应该还在厨房做菜。陆择有些懊恼,他怎么就连阮惜时起床了都不知道呢,作为刚刚晋升的男朋友,怎么说也要勤快一点,更加讨得恋人喜欢才对。
他循着炒菜的声音进了厨房,阮惜时正站在灶前,一手拿着锅勺一手拿着调味勺炒菜,那专注的样子看得陆择心里一动,想都没想就过去从后面抱住了阮惜时。
阮惜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得手一抖,满满一勺白糖全倒进了锅里,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回过头看向始作俑者,控诉道:“都怪你,南瓜肯定要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