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话被听见,赵王身体只僵硬了下, 没有推开她,目中略带的严厉和无奈给嘉宁的感觉就是像家人一样纵容她。
嘉宁就知道, 自己这么好看, 还很体贴,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包括赵王。
试问,谁会不喜欢一个有眼光的人呢?
午后,长宁郡主来探望福山长公主。
长宁骄纵任性, 待亲人倒赤诚,她和福山来往不多, 关心却不少。
听闻这位表姐莫名和赵王妃熟起来,小宴后还执意跟去了王府小住, 长宁起初生气,气后听母亲说表姐病了,又巴巴赶来。
嘉宁的好心情没有受影响, 长宁到门前时还和福山在一块儿亲亲热热看书,姑嫂情深的模样看得长宁眼都红了。
凭什么啊!表哥表姐怎么都这么喜欢这个傻子!
福山脸色受孕期影响,透出不健康的白,长宁便挑刺,“表姐都这般了,表嫂倒有心思妆扮,金银俱全的,不嫌晃眼。”
“唔……”嘉宁慢慢抬头,奇怪地看她,“不好看吗?”
没法昧着良心说丑的长宁噎住,瓮声瓮气,“还可以!”
“那就可以啦。”嘉宁扶了扶琉璃钗,“身体抱恙便要多看些漂亮的事物,才能叫心情好些,病好得快。”
包子补充,“没主子这么好看,就没什么用了。”
睇去赞赏眼神,嘉宁十分赞同地点头。
福山忍笑,“是啊,六嫂这么美,每次一看,便是身体再有不适也没了。”
长宁:“……”
干脆转移话题,她落座,嗔道:“表姐要出宫玩儿,怎不去大长公主府?我都邀了你许多次了,住处也早给你备着。”
“下次定去。”福山应她,“往日就去过姑母府中,六嫂这儿却是头次,长宁莫再气了。”
“我岂是那般小气之人。”长宁目露小小得意,表姐这意思就是和自己更熟所以不急呢,面前的人比得上什么。
可惜她媚眼都抛给瞎子看了,嘉宁根本没瞧着,转头兀自剥了个橘子在那儿优哉游哉地吃。
长宁盯,“我想吃橘子!”
嬷嬷忙道:“奴婢给郡主剥。”
“不。”长宁暗示性意味非常重地盯着嘉宁的手,“等你剥太慢了。”
循声望去,几人齐刷刷看着嘉宁,让她抬眸茫然一望,很快就敏锐地意识到什么。
按照辈分来说,她现在是长宁郡主的嫂嫂,应照顾迁就对方的。
嘉宁眨眨眼,抬手就把橘子一口塞进嘴中吃掉了。
长宁:“……!!”
“好酸。”嘉宁很虚伪地皱眉头,“我从未吃过这样难吃的橘子。”
骗鬼呢,这批橘子是御贡的,精心挑选,怎么可能难吃!
“我来试试罢。”福山实在看不下两个幼稚的小姑娘斗气,准确来说,是长宁郡主单方面斗。
福山知晓一点往事,长宁的心事对她这表姐吐露过。六皇兄曾救长宁于马下,飒爽英姿当时就叫长宁看迷了眼,小小年纪就立出非表哥不嫁的誓言。
这誓言还未立到两年,就被横生出的圣旨终结。
长宁没办法和帝后怄气,便来寻占了赵王妃位置的嘉宁。
福山知道长宁就是孩子脾气,不会真做出什么。不过,以势压人其实已足够折辱人,假使小六嫂并非这种性子,若再敏感些、柔弱些,如今就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长幼有序,长宁,待六嫂要尊敬。”
“她明明比我小。”长宁不满,“再说,若非那点巧合,她哪有资格嫁给表哥!”
这话说得过分了,福山目光微暗,“很久没去看姑母了,过几日我便去一趟。”
长宁身子一抖,表姐不轻易生气,气起来就是向母亲告状。这招让她唾弃不已,但不得不承认十分有效。
“……我错了。”长宁蔫蔫垂头,“表姐不要告诉母亲。”
“长宁对不起的,难道是我么?”福山静看。
长宁脸色通红,坐了许久,浑身就差憋成熟虾,才转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对不起……”
几乎听不到的道歉,嘉宁倒不介意,她本就没因长宁郡主生气过,眨眨眼,当无事发生。
没等到可能有的谴责或原谅,长宁不时用余光悄悄瞄去,被望的人不是在和婢女闲聊,就是继续看话本。
到底是不在意还是心大?长宁观察半晌,见她确实没追究的意思,慢慢松了口气。
她才不是服软,只是迫于表姐威胁,不得不暂时妥协而已。
“表姐,是哪家的混账东西不知礼数?”长宁低声问,“我那日都没来得及去寻你,回头就听说有几人冲撞你被教训了顿,去问宫人他们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福山持卷,慢慢翻过一页,“我也不记得了,那几人想是无心为之,也不是什么值得计较的事。”
实则,福山心如明镜,选婿宴和那几个男子都出自皇后之手。自那场宫宴后,帝后大打出手闹了矛盾,皇后就再容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