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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道 不若的马甲 2343 字 3天前

一时间,李怀信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毛骨悚然。

“别瞎琢磨了。”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心思并不难猜,千张机站起身,适时告诉他:“连你们都发现这是个四方大阵,太行还能蒙在鼓里?布阵之人,是以四方神兽之形,作二十八星宿之局,你若看得够远,就会发现,现如今被发现的这三个阵法,不偏不倚,正好斩在我大端的四方龙脉之上。”

而处于西方的另一处大阵虽未发现,却已经不难推测出了,刚好四个阵法,斩四方龙脉。

李怀信惊愕瞪大眼,脱口:“斩龙脉?”

当时他们捏着草图发现的瞬间,千张机和寒山君早就惊骇过了,如今提及,倒算冷定:“怕是有人处心积虑,长达数十年精心布阵,要断我大端王朝的百年气运。”

李怀信万万没料到,这事儿居然会牵涉到王朝国运。

关乎太大,他骇得指尖发颤。

“不然你师祖也不会冒着元气大伤的风险强行出关,”千张机续道:“兹事体大,也刻不容缓,如今你师祖已经赶回宫中,同圣上禀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月光,心底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第98章

李怀信回去的一路思绪翻涌,心事沉沉。

已经很晚了,夜深更冷,寒气刺骨,小圆子一直等在门外,冻得缩脖耸肩直跺脚,时而引颈探头,瞧见人影,立即唤着殿下跑去迎。

他在炉上围着热水,一进屋,就往木盆里的凉水里兑,伸手试了试温度,刚刚好。又去搬来一张方几,把煮好的热茶摆上去:“殿下,您先喝口姜茶,泡泡脚,脚一暖和,身上的寒气就散去了。”

李怀信走到软塌边坐下,小圆子蹲在地上给他脱鞋,轻拿轻放地把脚搁进热水中。

以前从来没发觉,也许是这几月在外面吃尽苦头,回来被这般伺候,李怀信突然觉得熨帖极了。

小圆子给他卷裤腿,一直卷到膝盖上,小心翼翼的,盯着双膝处的青紫,抿了抿唇,然后跑去拿膏药,剜一指腹,轻轻细细地往膝盖上抹。

李怀信垂眸看着,忆起贞白给他处理伤口的场景,相较而言,简直粗鲁至极。

小圆子擦完药,又鼓着腮帮子吹了两口,才仰头问他:“殿下,疼吗?”

李怀信忽地笑了,这点青紫算什么啊,比起刮骨,比起外头受的伤,他摇摇头:“不疼。”

小圆子双手浸进水盆里,准备给他按足底,可当瞧见小趾头边的冻疮,才知道他殿下在外肯定受了不少苦,他是真心疼,指腹在冻疮上摩挲,李怀信觉得痒:“干什么呢?!”

“给你搓一搓,搓热乎才好得快。”他埋着头,手指摁到足底穴,轻重拿捏的适当,又说:“殿下瘦了好多。”

一路上风餐露宿,不瘦才怪。

李怀信盯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暖:“这几天做点儿好吃的吧。”

“晚上做的,您都没吃,就喝半碗汤。”

今日确实没胃口,李怀信忽然想起昨夜,有点馋:“明天吃鱼吧,烤鱼。”

难得他主动提出吃什么,小圆子满口答应:“我明天去河里抓一条活蹦乱跳的回来。”

李怀信想到贞白:“两条。”

小圆子终于笑了,像颗暖心窝的小太阳,软乎乎的,李怀信没忍住,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

自打回太行,就没瞧见秦暮那假正经的影子,他心生狐疑:“秦暮呢?”

“大师兄随天师入宫了。”

身体渐渐回暖,足底被捏得极舒服,他往后靠,一颗心悬着,从回来到现在都没落下,兹事体大,牵涉大端王朝,他要不要告诉贞白?

遂问:“贞白歇了?”

“嗯。”小圆子点头:“太晚了,我就让白姐姐早些休息。”他想起今天小师姐的话,斟酌许久,还是没忍住问:“白姐姐,是殿下抓回来的邪道么?”

“嗯?”李怀信眉头皱起来:“你听谁在胡说?”

小圆子呼出一口气,安了心,他就说嘛,看着一点儿也不像。

小圆子一心向着自家殿下,也掂的清事儿,不该瞒的不会瞒:“好像大家都这么认为,说白姐姐窃了二师叔的玉佩。”

没来由的,李怀信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因为别人似乎把贞白看成不入流的贼,那分明是他二师叔不知轻重的乱赠,可一想到那真是赠的,他又更不舒服。

为什么会不舒服呢?

为什么左右都不舒服呢?

他坐立难安的动了动。

小圆子仰起头,紧张了:“是我下手重了吗?把殿下按疼了?”

李怀信摆了摆手:“你继续。”

小圆子揉到脚踝,这次力道轻了些,一只脚掂在手上,只摸到一层皮,瘦骨嶙峋的,他心疼得紧:“以后殿下再要去哪里,把圆子也带上吧,您看您瘦得。”

“不行。”李怀信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

“我在可以照顾殿下,起码不能让您瘦一两肉。”

本想说外头太危险,可看见小圆子这张又软又糯的小样儿,指不定要怎么提心吊胆,以免吓着人,他轻笑道:“你这么细皮嫩肉的,经不得风吹日晒,还是看家最妥当。”

小圆子瞪着一双杏仁眼,感动不已,因为他家殿下从来都疼他得很,哪怕劈柴挑水都不让他和院儿里的几人干,说都是粗活儿,累人。他们个个细皮嫩肉,得好生养护,不能吃苦,最好手都别生出茧子,所以就苦了太行山上的这帮师兄弟,轮着班儿来给他们挑水劈柴。

因为李怀信挑剔,不吃大锅饭,所以伙食要在院里另起炉灶,小圆子不想劳烦这帮师兄弟,谁都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情愿,没少引来怨怼。小圆子不希望他家殿下因此招人怨,试图自己争着干,结果差点被遣送回宫,此后就再也不敢了,安安心心被养护到如今,从没吃过苦。

反倒是他家殿下,出去一趟,瘦了一大圈儿,他当然心疼,心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