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太行道 不若的马甲 2533 字 13天前

李怀信催促:“磨蹭什么?找啊。”

于是冯天把手伸进女尸的腰间,触到一块冷硬的玉石,他掏出来端详,是块正反都刻着’楊’字的玉佩,除此之外,再多的发现就是这是块上等的好玉了,但对于见惯了奇珍异宝的李怀信来说,也就一般般吧,没多大稀罕之处,索性又把玉佩塞进女尸腰间,这死人的东西,多拿一秒都嫌晦气。

李怀信的目光停留在那根刺穿过女尸肩胛的树枝上,白衣周围已经辨不出血色了,就是一团黑色的污迹。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握住那根树枝。一瞬间,寒流如冰柱般洞穿了掌心,带着尖锐的刺痛,封冻住他的臂膀及全身,将手掌牢牢禁锢在木枝上。

冯天惊叫一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开,狠狠摔在地上,砸出巨响。

猛地遭受重创,他竟一时撑不起身,只能放声大吼:“怀信!放手!快放手!”

厉风如刃劈下,李怀信握着木枝的虎口一点点撕裂,鲜血潺潺,顺着树皮往下流,侵入女尸肩胛时,他体内的鲜血仿佛遭到吸嗜,不断往外涌,源源不竭,几乎要被人抽干。须臾之后,好似这道伤口太小,血液有些供不应求,树枝爆出一股大力,猛地撕裂他虎口,如若不立即撒手,那么整个手臂都将被撕裂不可。李怀信气沉丹田,奋力一挣,遭遇气流震击,摔在了离冯天不远之处。

冯天急切问:“你没事吧?”

李怀信看了看手上的裂口,有些怔愣:“那具女尸……好像有异。”

“尸变了吗?”冯天倏地抬起头:“第八棵,不是树,是……天棺!”

李怀信侧首,一脸震惊地看向冯天:“什么?!”

“是天棺,没错,这是天棺。”冯天缓缓站起身,愣愣地望着面前这颗巨大的古槐,顶天立地地生长着,一般棺椁下葬都是横向入土,竖起来的,则是天棺:“不是天葬,不是树,是墓,没错,葬于龙穴处,她就是墓主,果然有人将墓穴选在乱葬岗吗?”

“不是。”李怀信咬了咬牙,忍着剧痛站起身:“那根树枝上施有钉魂禁法,那具女尸应该是……被镇压在此的。”

“死后被镇压?”

李怀信摇了摇头:“她衣服上有黑血,插入肩胛的树枝上下都有,看似有挣扎的迹象,不排除是被活活钉死的。”

冯天瞠目:“活活钉……钉魂,钉得可是生魂!”

“没错,是生魂。”

”她是造了多大的孽?!“

区区一介女流能作多大的恶,竟要被活活钉死,在这乱葬岗里永不超生。

李怀信问:”你知道这是什么阵吗?“

冯天仰起脸,震惊地看着古槐上那具女尸,茫然地摇了摇头:“这里怨气那么重,四周又有七颗槐木钉下,压着万万大军的英魂,是个永不超生的绝阵。”

这些士兵生前保家卫国,死后却落得个永不超生的下场。

李怀信侧首,疑问:“有什么目的呢?”

冯天试着猜测:“莫非,阴魂化煞,怨灵作乱,所以才必须镇压在此,毕竟,要超度几十万大军的怨魂,让咱们整个太行的师尊弟子们出动,也不一定能做到。”

“所以是哪个了不起的大能,能将万万怨灵镇压地下?”李怀信满眼不屑,挑着眉毛讽刺道:“神仙吗?”

“啊?”冯天想了想:“也许是很多大能合力呢。”

“哦,这么伟大的事迹,咱太行怎么没出一份力,你入门十余年,听说过吗?”

冯天倏地一愣,双目圆瞪:“你是说……?”

李怀信冷哼一声:“长平周围的村子和城镇,一直相安无事,从未发生过怨灵四处作祟的情况,否则太行道早就得到消息前来除魔歼邪了,又怎会有那么多各派大能赶来镇压,而唯独太行一无所知且置身事外?”

冯天机械的点点头:“对,周围的百姓说,这些年只有误入乱葬岗的人没再出来,却并没有闹过邪祟侵入村子害命的乱象,所以……”

李怀信接过话:“这个阵法,是早就布下了!”

早在聚阴成怨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绝对是阴谋。

第12章

冯天大脑飞速转动:“也就是说,这些阴魂,极有可能是被镇压之后出不去,才会怨气冲天?!”

冯天的智商总算跟上节奏了,李怀信不甚欣慰,点了点头,应道:“嗯。”

冯天只觉口干舌燥,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还有松林中的附骨灵,全都被阵法困在乱葬岗内,一只邪祟都逃窜不出去。为什么?要压着几十万亡魂,令它们不得超生?做下如此业障,就不怕遭天谴吗!”

“想必是不怕的。”李怀信瞥了眼仍在渗血的虎口,撕下一块衣角缠紧了,道:“况且,每一个上过战场的将士,身上杀孽都重,牵涉了因果报应在里头,用他们来布阵,怨煞之气最深,也最易将龙穴化为凶地,可想其居心,无论什么目的,终归是行的大孽,所以此人,绝不是什么善类,就怕造成大祸,惹天下动乱,我们需尽快回去禀眀师父。”

好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冯天郑重点头,他指了指古槐:“那这具女尸呢?总不会也是……”

“长平大战后不久,极有可能是被布阵之人钉死的。”

“长平之战?”冯天估算了下时间,道:“十年啊,这人竟然十年不腐,荫尸吗?”

李怀信目光凌厉,四下一扫,定格在树冠之上,沉声道:“你没发现,整个大阵,都是以她为中心吗?更何况,这口‘天棺’吸取了多少怨灵煞气,供养着这具……”李怀信顿了顿,斟酌须臾,终究采用了冯天的措辞:“荫尸。”

“而且。”李怀信抬了抬那只受伤的手,说:“我刚刚不小心,喂了她点儿血。”

冯天惊骇,提高了分贝喊:“你就不怕她诈、蛇……”

诈什么?诈舌是个什么玩意儿?应该叫诈尸吧!最后那个舌字的语调还突然委顿了下去。

李怀信蹙眉,扭头看到冯天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古槐,双目圆瞪地仰着脸,眼睛都直了。

背后一阵“嘶嘶”声,李怀信头皮一麻,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就见巨蟒居高临下地垂着头,一双眼睛绿得发光,仿佛窜起的两簇幽冥业火,幽幽地燃在蛇头上,俯视着他们,正嘶嘶吐信。

短暂对峙,背后已经蒸出一层冷汗,李怀信的手下意识伸到了背后,摁住了剑匣的机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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