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亭与蒋嫣然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声势浩大,媒体围追堵截这一对金童玉女的恋爱消息。恰巧最近没什么娱乐圈花边新闻,这一对便屠了娱乐板块的版。
蒋父是个传统的中年人,订婚那日,特意包了地方电视台,全程直播女儿的订婚仪式。
钟情没想到,她逃了订婚仪式,可即便在这儿,也难逃这魔爪。
钟情在一个酒吧里,既不算清吧,也不算吵闹。她在二楼走廊上端一只高脚脚杯,杯里红酒晃荡来晃荡去,入肚数不清多少回合。
听着电视机里蒋父对谢南亭这准女婿多么满意,说完了,又轮到蒋嫣然抛媚眼,讲述她和谢南亭的爱情故事。谢南亭在一旁站着,搀着蒋嫣然,笑得礼貌英俊。
在旁人看来,大抵谢南亭也是完美的。家世一流,皮相一流,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又颇有手段,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
钟情听得直打哈欠,看见镜头怼着谢南亭的脸,即便这个刁钻的角度,他也还是算一个大帅哥。
身旁男男女女的,有人说:“哇,这人好帅,可惜订婚了。”
钟情没忍住插嘴,“没关系的,他很花心,你这么漂亮,还有机会的。”
那美女转过头,茫然又警惕看着钟情。
钟情醉眼微醺,忽然笑起来,“对不起啦,好像吓到你,我的意思是,男人嘛都是这样啦。”
美女将信将疑,只觉得她已经喝多,“小姐,你喝多了。”
钟情压根不听,继续自己的长篇大论:“我跟你说哦,男人就是这样的,他无论告诉你,你多么不同,都是骗你的。转头他就能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美女听得云里雾里,大约已经决定她像神经病,转头携友人离开。钟情结束自己慷慨激昂的陈词,有些无趣,转头看向手边的男人,耸肩道:“她为什么不信?”
男人并不认识钟情,对她忽然的搭话也有些茫然,“啊?”
钟情笑起来,眼角眉梢尽是风情。笑着笑着,就笑出眼泪。
钟情用指腹擦去自己眼角泪花,“我是不是好像神经病?”
男人摇头,“没有,你只是喝多了。”
钟情摇头,竖着手指摆手:“我很清醒的,其实我就是有病。”
阳台栏杆很低,钟情背过身,忽然朝男人笑了笑,而后整个人竟然往下坠落。
男人张大的嘴都没来得及收拢,瞪着眼看着钟情落入楼下的泳池里。
巨大的水花炸开,唐询惊魂未定。
有人说:“有人掉水里了,好像是喝多了……”
在加快的心跳声里,唐询从旁边拿起一块浴巾,飞快下楼。
他到楼下的时候,钟情已经被人捞起来。她呛着水,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自己胳膊。
坠入泳池的片刻,钟情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和周边隔绝。她甚至贪恋这片刻。
可惜紧跟着的,是疼痛。即便水够深,砸下来还是好痛。
钟情呲牙咧嘴,周身全湿透,头发沾成一缕一缕。真是狼狈,她心想,好像一条丧家犬。
有人给她递毛巾,是先前那个男人。
钟情试图笑着道谢,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唐询也觉得这场面太过尴尬,“你还是快回家吧。”
钟情收了笑,“好。”
可她真是一条丧家犬,哪里有家。钟家不是她家,姚兰也不要她了,即便谢南亭,如今也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她怎么会混到如此地步?钟情眼眶都要红了。
她裹着那浴巾,酒已经醒了大半,“……我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