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得慌。”她摆了摆手,接过梁澈递上的纯净水,猛喝了几口,接着把余歌的话转告给他。
他听完也愣住。
苏善顺着胸口:“你,你快给叶南枝打个电话问问,她不会被抓吧?”
梁澈拿起手机打过去,但那边始终没有人接。
苏善胃里难受得厉害,一把推开车门,走下去,扶着树干不停地干呕,眼泪和鼻涕都呛了出来。
“要不要去医院?”梁澈在旁边轻抚她的背。
苏善摇头:“不用,可能我这几天吃得太油腻了,刚才听到那种事,不知怎么搞的,特别想吐。”
梁澈从车里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嘴:“非常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苏善有气无力:“好。”
于是二人回到她租住的公寓。
苏善一进门就直奔浴室,刷牙洗脸沐浴。脑子乱乱的,忽然冒出许多想法,像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洗完出来,发现梁澈在厨房煮粥。
“你吃不下别的东西,喝点粥也好。”
苏善闻言便默不吭声地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喂食。
梁澈刚端着两个碗出来,她突然想起什么,腾地起身跑到客厅沙发旁,抱起角落里那箱子情趣用品,直往门口走。
“你要干嘛?”梁澈拦住她,问:“这是什么?要丢掉吗?”
她连连点头:“扔掉,全部扔掉。”
他打量几眼,说:“我来吧,你去吃东西。”
苏善求之不得,忙不迭将这烫手山芋交到他手上。
梁澈也没多问,朝门口迈了两步,忽又被她拽住了衣袖。
“你别走啊,扔完东西就回来陪我。”
他说好。
苏善揉着胃部,心不在焉地喝粥,她让梁澈今晚留在这里,他回家拿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也不知车开得有多快,桌上的粥还是热的,他人就提着一个小旅行包回来了。
“叶南枝有给你回电吗?”
“没有。”
“余歌呢?”
“也没。”
苏善点点头,“哦”一声,自个儿回房,钻进了被窝。
梁澈收拾碗筷,拿着东西去浴室洗漱,等他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走进卧室,看见苏善侧躺在床上发愣,目光很静,略显呆滞。
他坐到床边,微微弯下背,手掌摸她的脑袋:“你想什么呢?”
她摇头:“没什么。”
梁澈说:“是因为叶南枝吗?”
苏善抿嘴“嗯”一声:“我虽然讨厌她,但是同样作为女人,稍微代入一下,就觉得……”
话至于此,梁澈多少明白她的心思。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苏善支起身:“你的。”
“是余歌。”他按下扩音,问:“那边什么情况?”
“姚松还在动手术。”
“叶子呢?”
“在派出所,刚做完笔录,我现在带她回家。”
“她没事吧?”
“她……”余歌语塞,像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本来他们明天要办订婚宴的,请柬都发出去了,她爸妈别提有多高兴,就等着明天风光一把,姚松也很得意,谁知道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梁澈和苏善盘腿坐在床上,听余歌聊了不多久,手机像是被叶南枝夺走,通话仓促地中断了。
“她还挺牛逼的。”苏善平躺下去,望着天花板的吊灯:“还真下得了手,厉害。”
梁澈也躺在旁边,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他把胳膊垫在脑后。
“你说,如果她当年就把姚松给阉了,会不会更好过一些?”
梁澈想了想:“她那时还未成年,胆子又小,应该不敢下手。”
苏善说:“也对,你知道吗,很多人心里过不去的坎,就是不能回到从前,保护那个弱小的自己。我算很幸运了,爸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要无故欺负别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负,无论是言语暴力还是肢体暴力,自己感觉到伤害,一定得反抗,不管对方是谁,即便是父母,也要据理力争。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遇到一个说话特别难听的班主任,有次几个同学没有按时交作业,被她叫到讲台打手心,其中一个女孩儿平时和男生关系好,打成一片,她就骂她是个贱胚子,当着全班的面,那个女孩都不敢说话,我听不下去,和班主任吵了起来。之后家长被喊到学校,别人的父母都骂自己孩子不懂事,拼命向班主任道歉,只有我爸妈质问她身为教师怎么嘴里不干不净的,居然说自己的学生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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