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站了起来:“叨扰几位大师了。”
“卢大人,还是请大人休息一夜再走吧。”
“无妨,这条路这几日来回,我已经是走得熟了,今天夜里星光正好, 没什么的。”卢斯坚决拒绝了。不过他还是有些错误估计了自己那只脚的受伤程度,下山的路,卢斯三次停下, 好歇歇脚。
骑着马, 也不敢快跑。明明不算远的路, 他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胡大人一看见他,更是吓了一跳,一天没见, 卢斯憔悴了不知多少, 两眼乌青,嘴唇都干裂出血了,一开口嗓音更沙哑得厉害。
“栓柱!栓柱快坐下喝口热茶!”
卢斯没拒绝,从善如流的坐下喝了口热茶, 结果这一喝,他的肠胃也蠕动了起来,就听咕噜噜一声响。
“这……你这是……你夜里吃饭了吗?”
卢斯恍惚想了想:“没,没来得及。”别说夜里了,好像除了早晨跟他家正气小哥哥一块塞了口米糕,他就没吃过了。
“唉!你怎么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啊。”胡大人着急,“你先等着,案子别急,我让厨下给你弄点吃食过来!”
“别,大人,您先让我把案子说了吧,我怕这一会我困乏的劲儿上来,再说漏了一星半点的。”
“那我让他们去做,你在这说,都不耽误。你们这真是……都不会照顾自己。”
卢斯还是挺敏锐的,他觉得那个“都”字不太对劲:“大人,铮哥出了什么事吗?”
“他伤了一条膀子,不碍的。皮肉伤而已,已经请了好郎中,上了好药。”
“……”卢斯顿时就归心似箭了,可也只能耐住性子坐在那根胡大人讲他今天这几趟来去查证出来的案情。
胡大人听着他者一波三折,来来回回,眉头越皱越紧,尤其是听到王洪安王举人的事情时,两条眉毛皱得都看不出来了:“这事情……赵小姐未婚而亡,进不得祖坟,享不得祭祀,当年只是匆匆葬了,如今赵大人正在寻人家,给赵小姐配冥婚。”
这就更明白了,赵大人也是想要一个好人家,冥婚也是要名声的,若是赵小姐因与人私会而亡故,就算是个鬼媳妇,怕是也没人要。
“他想过让王举人娶吗?”
“赵大人为人还算耿直,王举人已经是个举人,前途尚在,他若是娶了个鬼妻,怕是要被人说做是阿谀小人了。”
“大人,怪小人多嘴,还是说回案子吧。您也知道,有了这码子事,赵小姐的遇害时间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真是,之前只以为是夜里,如今知道赵小姐原来白日就已经出走,那白日里的香客就都有了嫌疑。只是……时日隔得太久,不知那些僧人可有线索?”
“还是有的,正是个叫吴癞头的,且这吴癞头也是那偷了玉佩的无赖之一。只是,前头那位府尹大人已经说上过刑,审过了,所以……”
胡大人摆摆手,让小厅里的下人都下去,又转了一圈,确定并非隔墙有耳,这才回来坐下,与卢斯道:“那位李大人,乃是鼎鼎有名的仁德之人,最瞧不上严刑峻法。”
都确定没人了,还这么小心翼翼的,显然那位李大人就算是不在这府尹的位子上了,但还是有一定影响力德。
“大人,明日小人就带人去缉捕那吴癞头。”
“让别人……你注意身体,你们俩都注意身体。”胡大人方才因案情而皱起的眉并未曾舒展,且更多了一番忧虑,“我知你二人都不愿来,这开阳府也确实是是非之地,但是,如我一走,你师徒三人都是耿直忠厚之人,却不知道继任者适合秉性。若是让人害了,我到时候怕是鞭长莫及。”
胡大人直接不用本官,而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