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仆人举止得宜,态度恭顺,虽然比不上开阳的那些大世家的家奴,但在这地方也是不错了。绝对不是赶着大年下雇人,就能雇来的。
老头也不隐瞒:“你们俩的动静不小,一说要来劳兴州祭祖,知府大人吓得三天没睡好。当地的那些大户们,也一个个的朝我家里跑。不过,你们放心吧,这几家都还算干净,况且,不过丁点大的小事,他们就是想求个心安。其实谁都知道你们那办的是大案子,真落在你们手里,那都是活该的。”
两人点头,老头一如既往的心明眼亮,不过,师徒三人终究是分离了数年,如今再想要说什么,卢斯和冯铮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还是老头开了个头:“咋了?都哑巴了?小子不是挺能说的吗?跟老头子我说说,你们那些大事都是怎么干的?那些说话本子的都把你们说成神仙了。”老头把烟袋拿起来,没点,就是干唑。
卢斯嘿嘿傻笑一声,嘚吧了起来。不过,有些事虽然能跟老头说却不能跟外人说,尤其这宅子里,现在什么人都有。不过老头也明白,唑着烟袋,笑眯眯的听卢斯侃大山,偶尔冯铮还跟着多两句嘴,再看这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那眼睛里的情义浓的都化不开,老头也就笑得眼睛更小了。
“行啦,都别说了!饭菜都上了,一会凉了,可就不好入口了!”还是柳氏抱着孩子过来,打断了这时候的温馨,不过紧跟着而来的热闹。倒也是舒心。
等吃饱喝足了,老头一抹胡子:“行啦,反正这地界你们也熟,要干什么自己干去吧。没事别来找老头子我。”
“说什么醉话呢!”柳氏在后边戳了老头一把,给了他个白眼,把孩子塞到了老头怀里,又道,“你先带长寿回去,我有事跟大郎说。”
老头看了一眼柳氏,也没反驳,抱着孩子,溜溜达达的走了。
“我去收拾收拾行李。”既然是人家母子要说话,冯铮也不在这站着了。
卢斯跟柳氏又转回了之前吃饭的厅堂,不过现在这里已经收拾干净了。
“大郎,我见你们,带来了两个人?”
卢斯想了一会才意识到那带来了两个人说的是谁,他觉得柳氏的形容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来:“是顺路的朋友。”
这话柳氏不怎么信的:“你们如今的身份,有个妾侍算不得什么。不过,既然有了男妾,为何不或买或赁两个妾侍?日后不管谁生了孩子,也好为你们传宗接代。”
卢斯看了柳氏一眼,端起一边的茶水来,喝了两口。柳氏这番话吧,她是出于好心。真的是好心,因为卢斯本来以为柳氏留下来,是想说把他师父也调进无常司,或者想要把钱长寿过继给他们俩呢。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对柳氏有着莫大的好处。相反,他和冯铮有了自己的孩子,反而对柳氏不好。
所以,卢斯决定先礼后兵。
“娘,你不要胡思乱想了,那两个人,一个是我俩过去认识的好友,这次蒙难,别我俩救了出来。另外一个是顺手救出的可怜人,因为正好我那好友少人伺候,就把人给暂时留下了。我和铮哥,我们俩这辈子只有,也只要彼此,不管男的女的,妻还是妾,都不会再要别人吗,至多以后从我姐和玲玲那过继个孩子过来。”
柳氏一听,急了:“你们俩这是还年轻,抱养的终归比不上亲生的。我也知道红线和玲玲的为人,那都是好孩子。可是等她们有了自己的儿女,那就不是好或者坏能说的了。”
“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俩就算是老了,也依旧是有权有势,子孙后代想要什么,都得捧着敬着,能有什么不好的?况且,我不也不是您亲生的吗?那您觉得我亏待您了吗?”
柳氏被噎得暂时闭了嘴,可她还是不怎么死心,过了一会,又仿佛想明白了一样,道:“我知道你们俩的心思,我也听过你们俩查的案子,不就有那么一户契兄弟,有了孩子反而生了二心吗?但你也说了,你跟你师兄感情颇深,自然不会跟那些人一样……”
“娘……这么说吧。”卢斯按了按额头,盯着柳氏道,“我要是在外头有人,铮哥会一刀把我砍死,铮哥要是敢跟别人有什么,我就把他阉了,然后砍断四肢关在家里,让他做我一个人的人彘!”
柳氏刚还想说“你师兄怎么会杀你?理所应当的事情。”然后让卢斯说的什么阉,什么砍断四肢,还有人彘吓得把话咽回去了,再一看卢斯盯着她得眼神,柳氏立刻就一个激灵。
他对冯铮都敢那样,对一个劝着冯铮“红杏出墙”的人,会手下留情吗?
“算、算了!左右那都是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站起来,柳氏落荒而逃。
卢斯松了一口气,一出大厅,却见着了冯铮,他一开始以为冯铮是知道柳氏走了来找他的,可是一看冯铮那亮晶晶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你听见了?”
“嗯。”冯铮点点头,“师娘总归也就那么几件事情要说,我怕你太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