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坐在这。”卢斯指了指床下面,“拿个垫子铺地上,衣服穿整齐了,就坐着。”说罢,卢斯坐在床上去了,弓放在右手边,箭矢和朴刀放在左手边。看意思是也要在那坐一天。
“你刚才不是还问我,为什么对着刘敞矢口否认吗?因为我有不好的很危险的预感。”第六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尤其生死关头经历的多了,第六感不但不会麻木,反而越来越强烈,“一旦夜里有事,跟紧了我,若是不小心跟我跑散了,到林子里找个地方呆着去,白天一到,我就会带人回来找你。”
“嗯!”
除了武器被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卢斯也做了其他的一些小布置,比如将放在窗口的书桌垫起一条腿,用布包着打碎一些瓷器,把碎瓷片铺在地上,尤其是块头大可以立住的那些,卢斯放它们的时候,都计算着脚步,也叮嘱李铁一定要记住,可不要出了事反而害了自己人。
天色渐深,卢斯闭着眼睛,却精神抖擞——感谢“正气缺乏综合症”,他今天比昨天还睡不着。
门窗的位置偶尔传来轻微的声响,却并非是有谁从外头碰触,而是风声罢了。轰隆一声雷想,卢斯听见李铁动了一下,大概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他们的头顶上,就想起了雨点噼噼啪啪打在屋顶上的声音。
雨就这么下了一夜,第二天,李铁起来的时候,眼圈发黑,腰酸背疼。心里,李铁还是对他义父有点小埋怨的,毕竟就这么晾了一晚上。
卢斯已经下了床,绕开地上的瓷片,把门推开,然后他叫了一声:“李铁。”
“嗯?”李铁赶紧走过来,卢斯一指地面,李铁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因为昨夜的雨,地面一片泥泞,因此能很清楚的看见泥地上的脚印、几条细细被踩进泥里的茅草,还有一根火折子……
卢斯站在门口,看了看他们的门——门内外都能上栓,也都有能上锁的地方,可栓只有一根,人从外头回来,就把栓带进去用。可现在这门上门栓的位置,多了一道崭新的却也潮湿的划痕。
“走吧。”昨天就没整理行李,今天拿上有用的东西就能走。
“嗯。”李铁再怎么老成,年岁也在那,现在被吓得有点木呆呆的,可还好,卢斯说什么他就照着做什么,半点都不打折扣。
管着牲口棚的和尚骂骂咧咧的起来,他虽然剃了光头,可是没受戒,也没度牒,其实就跟大户人家的杂役没什么不同。等到卢斯递了一小块碎银过去,这和尚立刻就眉开眼笑的把他们的骡子跟驴牵了来。
李铁打着哆嗦,骑半天都没能骑上驴,最后还是卢斯一把掐着他腰,把他举上去的。
“别回头,怕什么?”
两人出了庙门,李铁才敢说话:“义父,怎么不见那些和尚……”
“出来打杀我们?一群胆小懦夫而已,只敢让我死于意外。”卢斯从靴筒里抽出了一柄匕首递过去,“拿着,一会再朝前走一会,你就躲到林子里去,也别走远,找棵树爬上去,注意蛇虫。”
“义父?”
“放火没放成,路遇盗匪,也差不多了。别担心,最多,你也就是等上一天罢了。”
等上一天……李铁想了起来,离开的时候,他义父跟干爹约定好,两个人没三天联系一次,今天可不就是到了时间了吗?如果没有联系,干爹最多等半天,就要遣人过来了。
“义父,我跟你一起!”
“别说傻话,你跟我一起?上赶着送命吗?我可不像你干爹那么好心,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就会把你扔下。”这个世界上,只有冯铮一个,能够让卢斯用自己的命顶在他的前头。
“是……”本来李铁也就是一时热血,听卢斯这么说,立刻就蔫了,“那一块躲进林子里呢?”
卢斯笑笑,没回答他的问题:“行了,我也不废话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