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眨了眨眼睛,方嬷嬷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待将这一家人送上了马车,人走得没了踪影,方嬷嬷这才又跳了起来,哎呀,不对劲啊,她明明就后悔了啊,怎么一下子又答应了!真的是……那小娘子真的是……方嬷嬷叹了口气,“帮我收拾收拾吧,明儿我便要走了,你以后有事情寻我,都要杭州城找谢通判府上。”
之前开门的那仆妇应了声,好奇的问道,“嬷嬷这就下决定了?之前来的那家,官职可更高一些。我听闻这谢通判夫人出身商户,今日一见,果然没有大家夫人的气派……”
方嬷嬷脸色微沉,“我既是要去做人仆妇,就有没有自己个还有人伺候的道理。一会儿你便自家去吧,这宅院我只付了一个月的租钱,到时候主家自然会来收回去的。”
“旁人既没有嫌弃我们穷,我们又何必笑别人富。这些日子你伺候我也辛苦了,这些钱你拿回去,好好的置办些家当,你那孩子也能够日子好过一些。”
仆妇高兴的接过了钱,显然没有听明白方嬷嬷的话中话,兴高采烈的去帮方嬷嬷拾掇行李去了。
方嬷嬷转过身去,看着那门,无奈的笑了笑。
虽然舟小,但是掌舵人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第73章 再见柴祐琛
为了避免翟氏太过劳累动了胎气,一行人在钱塘客栈里休息了一宿,翌日方才启程回杭州城。
坐了太久的马车,翟氏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连谢景衣总是撩开帘子东张西望,都没有力气吼了。
“阿娘,你同姐姐先行回去,我要去铺子里头看看,我几个月没有去,也不知晓,那边捅出了什么篓子来。”
翟氏摆了摆手,“你且去罢,不过别再皮了,万一惹恼你阿爹,他再关你三个月,可如何是好?”
谢景衣吐了吐舌头,“阿娘你且放心,肯定不会的。”
要不是柴祐琛那厮坑害她,她会露馅?决计不能啊!
他如今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整个杭州城,她谢景衣还不横着走?
……
待目送翟氏远去,谢景衣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笑得就差没有咧巴嘴。
她可是被整整关了三个月,今年夏日,连一口冰碗都没有吃着,可见谢保林有多狠心。
“阿伯,来三碗冰。”
那卖冰碗的往她身后看了看,忍不住劝阻道,“小娘子,这冰碗寒凉,可不能多吃,三碗你哪里吃得完哟。”
谢景衣摆了摆手,将钱放在了桌子上,“你且放心,我连头牛,都吃得下啦。先帮我把位置留了,我去对面买串糖人来。”
卖冰碗的无奈将钱收了,这天地下没有不做买卖的道理不是。
谢景衣买完糖人回来一瞅,只见之前自己坐的小桌子上,已经坐了一个穿得乌漆嘛黑宛若乌鸦一般的人。
“小娘子,我说你要三碗冰呐,你二哥来了。”
二哥?她哪里来的二哥?
谢景泽如今在准备春闱,怎么会来这里,她想着往前一蹿,只见柴祐琛正坐在她的座位上,呼噜着她的冰碗。
谢景衣撅了噘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倒是不客气,自己个吃上了。天这么热,你还穿黑的,也不怕被晒死了去。”
一个夏日不见,柴祐琛当真是黑了不少。
柴祐琛见她来了,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扔给了谢景衣。
“什么东西?”她打开一看,只见里头躺着一个小小的木雕,雕的乃是一只小老虎儿。
“这是木雕许的?你回京城了?”谢景衣有些惊讶,难怪这些日子,从来都不见柴祐琛的身影。
他之前还说,若是她被关了祠堂,便来给她送饭,虽然她没有放在心上。
柴祐琛点了点头,“押送刘不休去京城,我便一起跟着回去了。那老虎雕得太胖,我一瞧,可真像你!”
谢景衣猛的踹了柴祐琛一脚,他脸色一变,脚下却纹丝不动。
谢景衣气归气,但还是欣喜的拿着那老虎摆弄起来。还别说,这老虎瞧上去当真有些憨憨的,圆滚滚胖乎乎,一瞧就没有少吃,没有百兽之王的威猛,倒像是撞坏了脑壳的傻子……
她这么一想,又恼了起来。
柴祐琛这嘴可真损,送个礼也要让人心梗,一下子内涵她三次,一说她胖,二说她凶得像母老虎,三说她憨,瞬间三杀!
也就是她皮糙肉厚血多,不然换了旁人,还不直接气得两腿一伸……
“说我胖?可敢同我比比谁更重?”
柴祐琛端着冰碗的手一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这种厚脸皮的话也说得出来,真不亏是谢景衣,也不看她的腿比他短了多少。
“一会儿去铺子里,有事。”
谢景衣点了点头,也不再怼着玩儿,将那小老虎收了,端起冰碗呼噜起来。
两人各用了一碗,还剩一碗,谢景衣也不是那小气之人,对半一分,吃了个一干二净。
还是在二楼的那间雅室里,谢景衣喝了一碗热茶,整个人都舒坦了。
“你盯着我瞅什么?”谢景衣伸了个懒腰,问道。
“你可知晓为何官家并未对你阿爹做出嘉奖?”
岂止是没有一句夸奖,简直就当没有这回事儿。
她同柴祐琛没有官职在身,这揭发刘不休的事情,自然全都算在了当晚来的齐国公,宋知州还有谢保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