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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衣竖起了耳朵,想听动响,但却发现,樊楼的雅室隔音实在是太好,半点动静也无,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了谢景娴,“阿姐觉得何如?”

谢景娴俏脸一红,“性子还算和气。”

谢景音一听,将手中的豌豆一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了谢景娴的碗中,“和气是和气,就是手也太松了些,我担心阿姐日后连肉都吃不起。”

“噗……”谢景衣笑出了声。

谢景音一听,瞪了她一眼,也给她夹了一块肉,“你笑什么,民以食为天,我这是担心阿姐的生存大计。你瞅瞅,明明他就没有错,还给人赔胭脂,好人也不是这样做的。”

谢景衣笑了起来,“且等大兄同柴二见了他,考校完了再说吧。快尝尝樊楼的菜,同我们南地,大为不同。”

她来过许多次了,但谢景娴同谢景音,都是头一次来。

这边三姐妹边吃边说,那边的雅室的气氛,却是颇为诡异。

杨皓站在门口,杵了好半日,方才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天杀的京城谁不知道,柴二郎心狠手辣嘴毒,在京城搅风搅雨也就算了,才去杭州不到一年,就把那弄了个翻天覆地的。偏生这人还独,整个京城,就没有几个人,称得上柴祐琛的朋友。

杨皓虽然出身于伯府,但那是祖父的功勋,他都是孙辈了,还行五,同柴二郎这样的天之骄子,那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便是都在国子学念过书,他也只是远远的看过柴祐琛,不敢上前。

可前两日,竟然突然接到了柴祐琛的帖子,诚邀挚友上樊楼……

挚友?

吓得他一日无眠,嘴边起了一圈泡儿,这不只能拿扇子遮面,原本这天气应该拿鹅毛扇,但他听闻,上一次拿鹅毛扇在柴祐琛跟前晃悠的人,被讽刺为东施效颦,脑袋没有长全还以为自己个是诸葛孔明……至此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看不得带毛的东西。

是以杨皓一咬牙,拿了把折扇出门。

第113章 老岳父的审问

杨皓整理好了心情,摇着扇子进了屋。

只见桌前坐着两人,其中一人穿着蓝色的长衫,上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银色暗纹的,乃是柴祐琛。

说起来,这还是杨皓头一次瞧见他穿如此鲜艳的颜色,这人通常都是黑得宛若墨水。

而另外一人,唇红齿白的,看上去颇为英气,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柴祐琛瞥了杨皓一眼,对着一旁候着的柴贵说道,“京城果然很大,一步之遥,我们在冬,杨五郎在夏,叫人给杨公子上冰碗,别中了暑气。”

杨皓的摇着扇子的手一僵,认命的放了下来,露出了起了几个小泡的嘴,“上火了,面容丑陋,是以遮挡一番,失礼了失礼了。”

柴祐琛无语的摆了摆手,“给杨五郎上碗凉茶吧。这是杭州谢家的谢景泽,明年也考春闱,指不定是同科。”

杭州谢家?

杨皓一惊,顿时明白了今日柴祐琛请他上樊楼是何意,他母亲前几日才去给他提亲,说的就是杭州谢家。

说起来,原本是杭州谢家的时候,他算是低娶,如今人成了永平侯府谢家,那可谓是门当户对了,朋友都打趣他,走了狗屎运了。

那眼前的谢景泽不是大舅哥?等等,那柴祐琛是什么?他为何威武霸气的坐在那里,仿佛是自己的未来老岳父!

杨皓赶走了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同谢景泽见了礼,“叫舅兄见笑了。”

谢景泽眯着眼睛笑了笑,“逸天说话就是这样,你莫要往心里去,今日是想认识一番,才托了逸天相邀。”

杨皓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终于安分了下来,人就是怕未知的事,得知柴祐琛没有什么恶意,他便不慌了。

“哪里有的事,柴兄相邀,杨皓惶恐得几日未眠,这不嘴上都起了燎泡,这才以扇遮面,实在是惭愧惭愧。”

柴祐琛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寒暄个没完,无聊的往窗外看了看,雪越下越大,先前忍冬洒在地上的胭脂,已经被覆盖得只剩零星半点了。

从他那里看过去,隔壁雅室的窗户那儿,已经看不到谢景衣伸出来的小手,真的是无趣至极。

“你有几个妾室通房?”柴祐琛突然问道。

杨皓一愣,结结巴巴的说道,“有一个,叫翠屏,乃是打小儿便跟在身边的女婢。”

“那你可有私产?”柴祐琛又问道。

“有三间铺子,一个农庄,家中没有分家,这些都是我中举之后,阿娘给我置办的。”

“你有兄弟姐妹几人?可都成亲了?”

杨皓有些发懵,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伯府我们这一代,一共有七个兄弟,我排行第五,乃是我这一房的长子,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叫杨珏,一个妹妹叫杨梅,弟弟乃是庶出的,妹妹乃是同母所出,都尚未说亲。”

一旁的谢景泽暗暗的低下了头,来了来了,同他小妹一个样子,什么都敢问,什么都问得理直气壮。

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是,杨皓竟然什么都回答!

他不知道的是,一旁的杨皓更是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紧张得要想出恭怎么办?

他分辨不清,这是老岳父的考校,还是书院夫子的试探,要不就是来自开封府府尹的审问!

“国子学的夫子可说你能考中?”

“夫子言,六成。”

“你从小到大,最珍惜的一件物品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轻松,杨皓高兴的回答道,“是一方砚台,我开蒙的时候,祖父送给我的。”

柴祐琛点了点头,“现在,如果你母亲要把这砚台送人,你该如何?”

杨皓一惊,“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