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听得咧开了嘴,嘚瑟的给柴祐琛使了个眼色。
柴祐琛好笑的揉了揉谢景衣的脑袋,谢景衣一闪,避开了去。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来来回回的就那么几根簪子戴着,敢情把你阿娘给你准备的嫁妆,都拿去做善事了”,郡王妃说着,拍了拍温倩倩的手背,“说了她好些回了。就是不听。”
“去岁她生辰,我送了她一套头面,好家伙,我连寿光都没有舍得送,送给她了。到了大雪的时候,管家同我说,夫人夫人,你那头面,出现在当铺了。”
“我还以为招了贼了,气得要报官。后来找这孩子一问,方才知晓,她瞧着大雪,好些人没饭吃没有衣服穿。把那首饰当了,全买米了。”
“这么实心眼的孩子,我还是头一回见”,郡王妃说着,突然懊悔的说道,“瞧我年纪大了,自顾自说着,都忘记同你们介绍了,这是我娘家侄女,温倩倩。”
谢景衣托了托腮,“嗯,大雪的时候,给善堂送米,真的是救人性命的大好事!”
她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全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她谢景衣跟前说送米,那简直就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整个东京城,除了国库开仓放粮,谁有谢景衣送米送得多?送得名气大?
毕竟她送的米,可是引发了一连串轰动京城的大案!被写成了本子,在茶楼传唱!
第522章 关键的香气
温倩倩一愣,远远的冲着谢景衣行了礼,“早就听说柴夫人人美心善,却一直无缘得见。若是知晓今日得见夫人,便不穿一衣坊的衣裙来了,显得对夫人有些不敬。”
谢景衣扶着腰站起了身,露出了一个比温倩倩更加可亲的笑容。
“温小娘子客气了。我就喜欢你这样豪气的小娘子,不然的话,我哪里有钱,买那么些米。这么算来,我搭的那些桥,修的那些路,都有温小娘子的一块石头在里头呐。”
“我一瞧见温小娘子,便喜欢得紧,人美心善这四个字,心善我能厚着脸皮收了,但人美……哈哈哈哈……我家中还是有铜镜的。”
周围的夫人们,听到谢景衣自侃,也跟着笑了起来。
谢景衣生得也算是个小美人,但单论容貌,在这东京城中,算不得拔尖的。
“人美……我当还给温小娘子才是。”
温倩倩脸微微一红,“柴夫人过誉了。”
谢景衣见好就收,也不多言了,复又坐了下来。
在她往下坐的同时,却发现面前竟然多了一个人,可不正是那许久未见的裴少都。
柴祐琛给裴少都倒了一杯茶,“我就说今日你岳母生辰,你竟然不来。怎么着,舆图可快好了?”
裴少都揉了揉眉心,端起茶盏掩盖了嘴角的苦笑,“哪里有这么快?画舆图可不是平日里画写意,差之分毫,谬之千里。”
“怕是要到今年秋日,方才能够完工。我只想画画而已。”
柴祐琛点了点头,“有什么同官家说去。礼我们已经送到了,谢三有孕,便不多留了,一会儿你同郡王妃替我们道个别。”
裴少都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谢了。”
要不然的话,你们那毒嘴,我怕寿宴便丧宴。
听了柴祐琛的话,谢景衣也乖巧的站了起身,跟着他一道儿,悄悄的出了府。
待上了马车,谢景衣毫不犹豫的将腰带扯了下来,扔在了一旁,“勒得老子喘不过气来。”
柴祐琛没有接话,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
“今日目的已经达到,郡王妃完全站在温家那边,道不同不相为谋,日后寿光不好做了。不过我倒是不意外。”谢景衣掰着手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
“那日寿光同我说,郡王妃以有温家血脉为荣,我便想到了今日这一出。温倩倩要做皇后,可不能是个隐形人,她必负盛名。”
“瞧今日王府寿宴,来者众多,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么大的宴会,起码都是要谋划小半年的,可一来不是整寿,二来寿光是匆匆被叫回来的。可见压根儿是临时起意,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压根儿是给温倩倩抬轿的;今日我若不在,温倩倩人美心善四个字就立住了,要做皇后,美色不是优点,反而是缺点,心善才是关键。”
可被她一搅和,温倩倩便是想吹,都吹不起来了。毕竟她谢景衣做了那么多善事,都没有吹嘘呢!
“我本来懒得同她计较,省得寿光难做。可那温倩倩惹谁不好来惹我,说一衣坊是我的就算了,还话里藏奸,嘲讽我是个做衣衫的,简直可恶!”
谢景衣说着,哼了一声。
适才她说得有趣,在场的人只是笑了笑,可一细想就能够品出味道来了。郡王妃夸温倩倩简朴,把钱都拿去做善事了,可她的衣衫,是远比一套头面首饰更贵的一衣坊的裙子呢。
这样的人,同勤俭二字,有个屁关系!
再想想郡王妃的满嘴夸赞,温倩倩的大义凌然,就有意思了。
谢景衣话说得太多,竟觉得口渴起来,“柴二,把竹筒里的水递给我。”
柴祐琛毫无反应。
谢景衣一瞧,顿时恼了,一巴掌拍过去,嘲讽的撅了撅嘴,“我当人美顶个屁用,没有想到,还是能顶个你用的。”
柴祐琛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谢景衣一眼,看得谢景衣发毛。
他拿起一旁的水,递给了谢景衣,“喝吧。”
谢景衣接过竹筒,拿手肘捅了捅柴祐琛,“怎么了,扭扭捏捏的,莫不是做贼心虚?”
柴祐琛叹了口气,酸涩的说道,“裴少都在你心中,果然是不同的。”
谢景衣闻言,叉着腰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原来又倒了醋坛子!我师父人美心善,当然不同,好歹我跟着人家学艺,总归得心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