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来到广州已半年有余,昨日,听说长善要给钰雅和钰舒请个教书先生,教她们读书习字明理儿。此刻人好像已经到大厅了,钰舒拉着钰雅躲在大厅后面偷看,钰雅却不以为然,不愿和钰舒一起偷看。钰舒拉扯她,让她不要走,她一脸严肃的道:“妹妹,不可以这样无理,要是被伯父知道,定要责罚你我二人!”
钰舒正要说话,却见长善和先生已然来到后院,并且已经发现她们。正想溜,却被长善叫住:“舒尔,小雅,你们过来见过文先生。”
“道希,这便是我向你提起的两位侄女。”长善指着小雅和舒尔,对文廷式说道。
两人对长善福了福身,道:“见过伯父!”又对文廷式福了福身,道:“见过文先生!”
文廷式见她们小小年纪,甚是喜爱,尤其是年纪稍微小点的,瞧上去机灵可爱。当下便答应了长善,愿意当她们的先生。长善开怀大笑,抱起钰舒,慈眉善目的看着她,问道:“舒尔可愿意跟文先生学习?”
钰舒笑着道:“舒尔愿意!”甜甜的小奶音,让文廷式也忍不住要去捏一下她的小脸蛋。惹得长善眉飞眼笑,自从她们来到将军府,府中笑声连绵不断。每日都能见到长善开怀大笑,如此,将军夫人和姨娘们对她们也是宠爱有加。
来到清朝已经五年多了,之前在京中,都是三哥教自己习字作画,如今也算有个正式的老师。钰舒心中甚是高兴,感慨终于有事可做。整日待在房中和四姐绣花,甚是无趣。奈何自己年幼,很多的事情伯父和伯母都不让去做。跟着文先生学习即能打发时间,又能学点知识。想想以后还要做宠妃,多读一点书,将来宫斗起来,至少口才上不会输给别人嘛!
光绪七年,不知这个所谓的真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他如今几岁了?穿越一百多年只为找他,希望他不会令自己失望!
说到穿越,自己的历史成绩是真差!尤其对这快灭亡的清朝,乱七八糟!还有那个慈禧,听上去就瘆得慌,这光绪不会是她的儿子吧?唉,想想别人穿越,都是去那些大唐盛世,康乾盛世!自己却偏偏来到这个一百多年前,快灭亡的清朝。好不容易赶个潮流玩个穿越,哎......摊上个测试系统,衰!已经过去五年多,这系统好像已经把自己忘了。现在只能祈祷光绪真有如此深情!不枉自己穿越一百多年来寻他。
次日,文廷式便开始给她们上课,他是位思想开明的老师,每日向她们讲授的内容,并非女子的三从四德。而是一些,这个末代让人向往的,自由自在的新潮思想。他说作为新时代的女性,要明白自由的重要性。即使是大家闺秀也不应终日待在高墙大院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应同男子一样,读书、习字、经商或报效朝廷。
钰舒因此爱上他课。心中叹道:他是站在时代最前端的人,他的思想和自己这个穿越过来的人,倒是不谋而合。难得在这落后的年代还能遇见知音。这里的封建思想,繁琐规矩,压得女性喘不过气。她想让这里的女性同胞站起来,像二十一世纪的女性一样,活出自己的人生。
文廷式就这样教了她们三年。这日,后院书房中,钰舒身着淡粉色的长袍外加米白色的坎肩,盘着一式简单小发髻,坐在桌前。正杵着头看着窗外,想想自己已经离京四年了。虽然每月都能收到三哥的家书,但还是思念他们,毕竟那里是自己来到清朝唯一的家。忽然又叹道:这个月三哥的家书怎么还未到,按理说,他一直都是很守时的,绝不会让自己多等一天。
文廷式见她手杵脑袋盯着窗外,便放下手中的书本,唤了她一声,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她看着先生,起身,走过去,福了福身道:“先生!”
文廷式拿着一张宣纸,问:“这首词可是舒尔作的?”钰舒看着宣纸,默默念道:“剪鲛绡,传燕语,黯黯碧草暮。愁望春归,春到更无绪。园林红紫千千,放教狼藉,休但怨、连番风雨。”看完,这才想起是前几日从他的书桌上抄来的。笑了笑,道:“前几日我见先生放在桌上,便抄录了下来,可是不太懂,想请教先生!”
文廷式眼角含笑,道:“舒尔这字都快赶上先生我了,再勤加练习,将来定有所成!”接而又道:“这只是我昨日一时兴起写的,还是个未完成之作,等将来完成,再来给舒尔讲解可好?”钰舒微笑,点了点头,复又坐回椅子上。
正在此时,听见院外有人来报,说京中有人来了。钰舒回头看着外门,略想了一下,起身,看着文廷式,道:“先生,今日的课可否到此结束?”
文廷式略思索了一会,便一口就应下了,爽快的说:“好,那我们今日便休课!”
钰舒对他福了福身,道:“谢谢先生!”转身得意的看着钰雅。钰雅对她笑了一下,复又收回笑容低头认真写字。钰雅不似钰舒性格活泼,她文静端庄。虽也模样可人,但比起钰舒还逊色一些。她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是个深宅大院里的闺秀,温婉贤淑。
文廷式刚离开,钰舒便开心的对钰雅道:“姐姐,我刚才听到有人来报,说京中来人了,会不会是阿玛和额娘他们来看我们!”
钰雅道:“姐姐也不知,只是京中离广州甚远,来一趟甚是不易。我想,可能不是来看我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