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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计英感受不到宋远洲目光的存在,她拉着忘念顿住了脚步。
“多谢世子。”她低声道。
如果不是陆楷,她不知道在造园的工作之外,该怎么同宋远洲相处。
陆楷说不用谢。
“若是真要谢我,便当真随我回家,咱们去水榭吃鱼宴,伯府鱼宴尚可,小孩子也是吃得的。”
计英没想到陆楷真的请她去伯府。
她连道不合适,可陆楷却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用当做是我请你,你就当做是给我的奖励好了。”
奖励... ...
计英神情复杂了一时,又在陆楷的目光下有些尴尬的好笑。
“世子,真的不... ...”
她要说真的不必了,陆楷却打断了她叫了忘念。
“小弦也想让忘念小哥哥陪她玩,一起去我家,不要推辞了,走吧!”
... ...
小弦是忘念在金陵城唯一的朋友了,计英也觉得再推辞下去,是对陆楷的无礼。
她只好带着忘念去了兴远伯府。
路上她想要把宋远洲送给忘念的小人收起来,但是忘念不肯,和布老虎一起,牢牢地攥在手里。
计英无可奈何。
待到了兴远伯府,忘念更是拿着小木人同小弦玩在了一起。
他摆弄着小木人会动的胳膊腿儿和脑袋,只把小弦看得目瞪口呆。
“谁送你的?”
而忘念得意洋洋。
“厉害吧,这是我爹爹... ...的朋友宋先生给我的!宋先生自己做的!”
计英在他的断句里迷惑了一下,盯着忘念看了几眼。
陆楷也看向了两个玩着小木人的孩子。
他道,“宋二爷倒是和从前有了些不一样,但追究到底,他想要的是不是你想要的,这才是最重要的。若不是,五年都过去了,何须再勉强分毫?”
在他的话里,计英不免看了过去。
陆楷跟她微微笑,清朗的眉宇之间有什么比五年前的他,坚实了许多。
陆楷让计英陪着孩子一起玩,自己去安排水榭的鱼宴,说要用前两日他亲自钓上来的鱼。
陆楷去了,脚步少见的轻快,可刚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楷儿这是去哪?”
陆楷这才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兴远伯夫人徐氏。
徐氏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打扮,身上穿着素色衣裙,却绣着万字不断头团花纹,低调中暗含华丽。
陆楷稍有些疑惑,“母亲不是去上香了么?怎地穿这件衣衫?还喜气洋洋的?儿子请了给瑞平郡王造园的魏先生到水榭吃饭。”
徐氏没有在意儿子请人吃饭的事,还说要好生招待魏先生。
然后,忽然笑着靠近了陆楷。
“我今日去吃了顿斋饭,菩萨保佑,我给你相到了一门好亲事。”
没等陆楷回应,徐氏便三言两语介绍了那女方,是个因为孝期被耽误了出嫁的在朝四品官的嫡女。
“四品在金陵城虽然排不上,可她父亲踏实上进,姑娘也大方稳妥,再者你是续弦,能相到这般的亲事,娘觉得可以,还有... ...”
徐氏自来稳重,难得兴奋,还要继续说下去,却比陆楷打断了。
“儿子何时让母亲相亲了?”
徐氏一怔,“小弦娘走了快四年了,你膝下没有嫡子,连个庶子都没有,我做娘的,能不急吗?”
可陆楷断然拒绝了她。
“娘,儿子说了,若是续弦便由着儿子看了合适,再娶不迟。我眼下年岁不过二十出头,日后会有嫡子,娘就不要着急了。”
徐氏闻言,脸上喜气收了起来,她恢复了平日的严肃,道。
“楷儿,你约莫不知道吧。陆梁房中的小妾白氏怀了身孕,大夫竟然断言是个男孩,若真生下来是个男孩,可就是咱们伯府庶长孙了。陆梁占了庶长子,他的儿子再占了庶长孙,你可晓得你父亲又要偏心到什么地方?”
徐氏深深吸了口气。
“我们这个伯府你还不知道么?陆梁的生母陈氏本是你父亲养在外面的人,是他心头上的肉,后来我嫁进来,见你父亲冷冷淡淡,整日往外跑,央求你外祖父替我查一查,这才查得了他养外室的事情,当时陈氏已经有了陆梁和其妹,我不能让他们在外面,忍着这口气接进了府里。
谁知道这陈氏竟然是个脆弱的性子,她不知自己是外室,也没办法接受自己当小妾,没一年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