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独自用膳,仿佛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但她知道不是梦,所以食欲并不大,随便扒拉两口就作罢。
她问霁月:“唐离在做什么?”
霁月道:“奴婢只知公子一大早就进了药阁,未再出来过。”
医痴。
柳织织闻言,首先就是如此想。
她只是随口问问,其实对唐离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她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便张嘴欲朝霁月说什么。
可想了想,她还是作罢。
她起身离开成乐轩,亲自往厨房的方向去。
路上她遇到了些下人,发现他们看到她,个个都会毕恭毕敬地朝她行礼,并称呼她为少夫人。
少夫人……
柳织织品着这个称呼,想来是唐离干的好事。
也无所谓,有个身份好办事。
她去到厨房,里头的人见到她,无不停下手头的事朝她行礼。
而后一位看起来像是管事的大娘步了过来,对她道:“少夫人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即可,何必亲自来这?”
柳织织将这些人都瞧过,便拉着这位大娘走开了些。
大娘赶紧道:“少夫人,奴婢身上脏。”
柳织织未将对方的话收入耳中,只对其道:“我要避子汤。”
她想过要拿钱收买,可是那样反倒显得偷偷摸摸,容易让人生疑,估计这些怕唐离的下人,定是会告诉他。
他那种人,没谁敢忤逆。
所以她倒不如大方一些,人家还不见得多想。
毕竟她现在也是主子。
大娘闻言,免不得有些愣,这国师府以往可是用不到这玩意。
她稍顿,便应下:“奴婢这就准备。”
柳织织道:“我就在前头的湖边玩,弄好端过去给我。”
“是。”
柳织织再将这厨房周遭看了圈,转身离去。
正欲踏进厨房的大娘停下脚步,她瞧向柳织织的背影,思前想后一番,便在其走远后,也离开厨房。
她由另一个方向,绕路去了成乐轩。
唐离正由书房走出,抬眸间,恰见到大娘步来。
他顿足,想到柳织织。
大娘离近朝他福了个身,迟疑后,说道:“公子,有件关于少夫人的事,奴婢不知是否需要禀报。”
果然与她有关。
唐离吐出一个字:“说。”
与她有关的任何事,他自是都想知道。
大娘便如实道:“刚才少夫人去厨房要避子汤,奴婢不知是否该给少夫人,便来此请示公子。”
唐离闻言,瞳孔微缩:“避子汤?”
“此事属实。”
“她现在在哪里?”
“少夫人说,她在厨房前头的湖边等着。”
虽然当下公子的脸上并无多大波动,但大娘知道,公子是极为不愉的,便下意识颤颤地低下头。
这位祖宗,没人不怕。
唐离抿起薄唇,默了一阵,他才出声:“给她换补汤,别让她知道,以后她若再要,也是如此。”
“是!”
宛若得到解脱,大娘又福了个身,连忙慌张退下。
立在一旁的宴七不敢出声。
他发现,今日的公子,还没有笑过,现在明显更是笑不出来。
甚至明明面无表情,却让人瘆得慌。
唐离立了会,负手离去。
厨房前头,离得不远的湖边,柳织织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水边晃着双腿,静静地等着她的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