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顺着桓放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她二姐楚时雨的驸马江赟。江赟的位子在他二人斜对面,楚月砖头看桓放时,确像是在看江予。更糟糕的是,从宴会开始,江赟目光几乎就没离开楚月,难怪桓放要误会了。
“真的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至于别人,回府后你问什么,我一定都告诉你,好么?”楚月如今摸清楚了,桓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于是她娇声央道,小手迭在桓放抓在她腰间的大手上,挠痒似的轻推着。
桓放在她柔软的小肚子上捏了一把,才松开她。
酒过叁巡,众人都活跃起来。桓放是外臣入京,少不了被人敬酒,但桓放都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推拒了,至始至终只陪皇帝饮了一杯。倒是楚月,但凡有女眷朝她举杯的,都淡笑陪饮。不过她喝的是特制的果酒,甜芬可口,也不觉有醉意。只是喝得多了,腹内渐胀,有了小解之意。
桓放此时正和几个大臣聊天,楚月只认识其中一个,就是当朝左相、楚晴光的亲舅舅张炳。见桓放神色肃然,楚月便不打扰他,悄悄起身,绕至殿后。
侍女打起珍珠折帘,露出一条灯火辉映的长廊,两侧的珊瑚宝树熠熠生光,龙涎香的浓郁气味充斥四周。这条通道楚月走过许多次,不需宫女引路,她信步往前走,长廊尽头便是一间间供宴席宾客如厕的“更衣房”。
每间更衣房前都站着两位宫装丽人,一人托着清水和绸巾,一人随时听候吩咐。楚月刚走近,离她最近的两个宫女立刻屈膝行礼,接着便要为她拉开嵌着五色螺钿的檀香木门。
可是楚月被人叫住了,江赟的身影出现在长廊,疾步超她奔来。
“月儿!”他走到楚月身边,难掩激动。
场地特殊,楚月难掩尴尬,强做自然地回道:“姐夫。”
江赟身体一僵,笑容变得苦涩:“怎么不叫赟哥了。”
“叫姐夫更合情理。”楚月笑道。江赟的母亲是皇后的妹妹,所以自幼便常在宫中行走,同皇子公主们一处读书。楚月等几个姐妹,都随楚晴光,对他以兄弟相称。去年秋天,姜赟和楚月的二姐楚时雨奉旨成婚,因而楚月改口叫他姐夫。
“咱俩也就能偷说这一会子话,就随你吧,”姜赟无奈道,“是我没用……你还好么?”
这种“不知何出此言”的话让楚月烦躁,再加上内急,语气便很敷衍:“谢姐夫关怀,小妹一切安好。姐夫还有何事?若是没有……”
“你变了,月儿。”楚月还没说完,已经被姜赟打断了。
看着对方一脸痛心的模样,楚月在心底冷笑。她变了?他们都未曾见过真正的她,又何来凭据说她变了。而她变不变,又与他们何干呢?
但楚月不想浪费口舌,旁生枝节。
“月儿嫁人了,心已经不在我这……我们这儿了。”姜赟喃喃道,“这不能怪你,我不怪你……”
楚月简直想笑,冷冷道:“姐夫说完没有?”
姜赟怔住了,他印象里的月儿从来不会这样冰冷伤人。
“月儿别生气,是我失言,赟哥哥只是担心你.......”
楚月烦躁地半转过身,这已经是很明显地不想多言的信号了,楚月甚至要不要走开,进去小解,但要是姜赟不识趣地一直站在外面怎么办?
“月儿长大了,脾气也大了,”姜赟又笑了,眼神扫过楚月纤长美丽的脖颈,在她隆起的酥胸上来回逡巡。
”也更美了……”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别无他人的长廊里是如此明显,楚月根本忽略不了。
“你!”楚月气得肩膀发抖,想骂醒这个永远活在自己臆想中的男人。一转身,却见桓放逆着烛光,疾步而来。高大健硕的身形带着强大的压迫力,英俊面容上压抑着怒气,虽然危险,但让人挪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