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盛清如。
她平日里都是在床上打坐修炼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白天的时候她好似受伤了,可是看着也没现在这么惨吧?还有房间里没有刀啊,她的伤口是哪里来的?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打得季喻川措手不及,她的眉眼上浮现了一抹忧虑之色,推了推盛清如,小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没有反应。
季喻川加重了手上推搡的力道。
盛清如的眉心一蹙,眼皮子一掀,露出了一双充满疲惫的眼,她开口道:“我还没有死,你动作轻点。”
女鬼不是已经死了一次吗?季喻川觉得有些奇怪,收回了手,垂眸看着自己蜷缩起来的指尖。她关切地问道:“你还好么?你今天下午到哪里去了,我想找你都联系不到。”
“我没事。”盛清如撑着身子坐起来,季喻川赶忙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抱枕,满是殷切地望着她,欲言又止。盛清如有些奇怪季喻川的举动,她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淡淡地应道,“我下午去找一位朋友,问一些相关的事情。”
“什么朋友会让你伤重啊?”心中想的话脱口而出,季喻川抿了抿唇,索性继续说道,“还有你手指上的伤怎么来的?你不要隐瞒我了,我们不是结了阴契吗?相当于命运的共同体吧?”
“这个跟朋友无关,只是回来的路上出了点状况。”盛清如垂眸,淡声道,“手指上是被神器灼伤,不然怎么会流血不止呢?”
神器?越说越玄乎,隐藏的秘密更大,这是一个人妖神魔并存的世界么?在打破了那层界限的时候,最为渺小的人类该怎么办?季喻川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在盛清如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她又开口道:“我在找你的时候,开车开进了一片迷雾里,我看见了两只丑陋的大妖在互相厮杀。我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臆想,还是因为妖道之门真的打开了。反正在那种境况下,我被两只妖物锁定了,我还以为自己会死的。”
“嗯。”盛清如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浮不定。
“你怎么就这种反应?”季喻川嗔怒地横了盛清如一眼,“我都要被妖怪给弄死了,你不问一下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就这么冷淡,我要是死了,你的阴契怎么办?又怎么获得信仰力啊?”
“那就是一对鬼妻妻呗。”看着季喻川的神情,盛清如大感有趣,她调侃了一句,“如果都变成了鬼的话,的确没办法获得太多的信仰之力,我们只能够走野路子了,比如吸收人世间的怨念开始修炼。”
“那不会变凶残的恶鬼吗?”季喻川好奇地问道。
盛清如应道:“会啊,让我们一起在恶鬼道沉沦,万劫不复。”
季喻川嫌恶地瞪了她一眼道:“我是好人,才不跟你这样呢。”顿了顿,又将自己的经历尽数告知盛清如。她不知道那两道像是从天外来的箭光是谁射出的,到底是哪个好心人救了她?如果知道了一定请她吃一顿最地道的麻辣烫,多的就没有了。
盛清如道:“有人救你,说明你福分不浅。”
季喻川确实觉得自己似是有神佛保佑,捡回了一条小命。看着盛清如淡然的神情,她有些不爽地开口道:“喂,你为什么一定都不惊讶,都不为我担心一下吗?”
“担心啊。”盛清如懒洋洋地应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该睡觉去了,明天不用拍戏吗?不用去练习吗?”
一番话将季喻川点醒,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实生活和工作是首要任务。季喻川伸手轻轻地抚了抚盛清如的脑袋,说道:“好啦,那你好好休息吧,快点恢复过来,我先去洗个澡很快就来睡觉。”
“你要是真想我恢复快一些,晚上就跟我同床共枕吧。”盛清如轻描淡写地开口道,瞧见了季喻川面色发红落荒而逃,她的眸中才浮现了淡淡的笑容,但是很快的,这一丝笑意便荡然无存。
楚谨言那边的查探迟迟没有进展,去找长生树原本只是想询问那股龙气,哪里知道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消息。她们寻找转灵珠,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还以为转灵珠会落在某个天阙的某个角落。可是现在,长生树却说,转灵珠已经入了轮回,只不过在它的身上有一层保护屏障,不会轻而易举被发现。找点东西如同大海捞针,可是不管有多困难,她都要找到转灵珠。
浴室中哗哗的水声和哼唱声在无意间闯过了那层屏障,最后侵入了盛清如的脑海。原本只容得下转灵珠的脑海中陡然间浮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将盛清如所有思绪都打散了。关于季喻川,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通过,演戏结阴婚的不少吧?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因为这莫名其妙结下了阴契?翻遍典籍找不到缘由,就连号称“无所不知”的长生树都一无所知。问题到底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还是出在季喻川的身上呢?难不成她的体质特殊?天的命数真是让人难以揣测。
“季喻川——”
没有反应,盛清如皱着眉,将声音又拔高了一些。
季喻川关了水龙头,回应道:“嗯?叫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