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等拍,易正阳的手机响了,系主任打来的,他气得跺跺脚只能往外跑。
宽敞清凉的大厅只有他们两人,蒋经年抬手揉了揉寸头,走到夏澜笙跟前,“我给你拍一个。”
“不用。”夏澜笙转身要走,蒋经年身子一转,挡在她面前,“那你给我拍。”
夏澜笙被迫看着狗男人骚气摆拍,差点拍出一个系列的画报,她忍无可忍,“你差不多得了,我还有事呢。”也不直到谁毕业,大龄毕业生跑这里拍个什么劲儿!
“什么事?”男人懒散地揪着胸口的领带,微微扬起下巴,眸光张扬放肆,喉结的线条立体迷人,“摄影师,这个角度好看么?”
“丑爆了。”
“……”
夏澜笙将手机塞给蒋经年,恨恨地瞪他一眼,“自己玩吧!”小姑娘转身跑了,赫连野从一旁的拐角走出来,脸上是憋不住的坏笑。
蒋经年翻了翻照片,一共20张,每张都不错,没看出来,小姑娘挺会拍照。
蒋经年指间往后滑了几张,夏澜笙站在台上发言的照片,不是话筒挡脸,就是闭眼睛了。
赫连野忍笑到肩膀发抖,憋着一口气,认真道:“蒋哥,你的直男拍照真对不起漂亮的嫂子,你学学拍照行不行……”
蒋经年冷眸一偏,赫连野转身就跑,“我还是看看嫂子需要什么帮忙吧。”
蒋经年指尖滑动几十次,看到最后他眉头皱起。
毕业了,婚也离了,小姑娘离开他,并没有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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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日,是唯一一天男生可以自由出入女生宿舍的一天,便于男同学帮忙搬行李。
夏澜笙提前叫搬家公司,她东西不算多,但四年积攒收拾出6个大行李箱。
搬运工一个人来回,夏澜笙收拾零碎的物品,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叔叔,红色的箱子里有易碎物品,您慢点。”
“好的呀,小姑娘。”故意粗野的嗓音传来,夏澜笙回身,赫连野正俯身搬东西,脸上是记忆中吊儿郎当的坏笑。
“你怎么在这?”夏澜笙诧异,继而脸色一沉,“刚才还占我便宜,我叫叔叔你答应什么?”
“我不是帅气叔叔吗?”
“我看你是糟老头子!”夏澜笙担心赫连野摔了她的箱子,她拿晾衣杆敲赫连野线条紧致的手臂,“赶紧放开,摔碎了我让你赔。”
赫连野拧身躲避,“诶诶,别虐待劳力!”
搬运工上来,赫连野笑着说:“叔,你一个人这么累,我帮你。”
搬运工确实年纪不小,为了挣钱,大多都选择一个人搬东西,大概是之前搬过不少次,现在已是汗流浃背,“不行不行,哪能麻烦你。”
赫连野坚持,愣是和大叔一起搬箱子下去了,脚步声再次响起,听起来像是皮鞋声,她偏头看了一眼,眼神定住。
口罩帽子阳镜齐全的蒋经年站在门口,他挽起袖子,夏澜笙大长腿跨到门口,双臂展开挡住蒋经年,“不用你。”
“那大叔累得在楼下歇着呢。”
“……”
“被人看见你怎么办?”
“你们宿舍楼走的差不多了。”
“你……”夏澜笙拽住蒋经年的衣袖,长舒口气,“你到底要干嘛?”
“搬家。”
“我们,”夏澜笙压低声音,“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是你的蒋老师。”
“……”夏澜笙无以反驳,蒋经年俯身拎起行李往外走一步,指尖勾着镜框往下拉,点漆双眸是玩味,他哼笑道:“不过是搬个行李,你到底在想什么?”
高大身影消失在门口,夏澜笙定定望了几秒,她默默地拎起背包放到床头,拿起扫把和拖布开始打扫卫生。
蒋经年和赫连野回来帮忙,夏澜笙站在门口摆弄手机,“既然你们那么爱干活,那就辛苦你们了。”
两个爷们拖地擦窗,等再回身,夏澜笙不见了,放桌上两瓶水压着100元和一张纸条。
夏澜笙:小费,你们自己分吧,谢谢。【微笑】
赫连野笑出声,“顶级流量沦落到打扫卫生赚小费,”赫连野抖了抖纸条,“她这微笑表情包画的和微信里那个一样让人讨厌。”
蒋经年扯过纸条,摊开掌心,“钱给我。”
“你得找我50。”赫连野翻兜,“我看看我有没有零钱。”
蒋经年拽过赫连野手里的100元大钞,连同纸条一起叠整齐放兜里,“你收尾,我先走了。”
赫连野刚要拿水,蒋经年顺手抄起两瓶水,赫连野的手僵在半空中,“哥……你会不会太小气了?”
蒋经年一手一瓶水往外走,赫连野在他身后笃定道:“你下去也晚了。”
“什么晚了?”
“嫂子住哪,你不知道。”
蒋经年嘁了一声,他翻出手机,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