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王瞥了竖在夜溪腕间的那片最大的叶子,眼睛似的红斑狰狞恐怖,咳了咳:“你们想太多了。我的意思是——所以,夜溪离开仓禹界的时候,带上王子。”
祭司担忧,看向夜溪:“你可有把握躲过罚雷?”
“当然。”
“那我们王子呢?”
“这个…我没见过罚雷,若是他非要劈死王子燎,那我…”夜溪耸肩:“只能抱歉了。所以,你们不如想想,如何让王子燎躲过罚雷。”
其实,她可以让王子燎躲起来的,不拘是小塔,还是无归肚子里。只是,总要趁机让鲛族知道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大努力吧。
鲛人们一默,也想到夜溪能收走那个罪恶的东西,应当是有空间的。但若是她的空间不能放活物呢?即便能放活物,里头先放了炼制鲛丹的邪器,也万万不能让王子进去。
那还有什么法子?
这时,鲛王沉沉开口:“其实,王子的最大阻力不是罚雷,而是——仓禹界的天道。仓禹界镇压我鲛族,自不会让王子成功逃出。所以,我已决定,到时若王子不能随夜溪飞升,那就用族中秘法,在夜溪离开仓禹界那一刻,将王子传送到她身边。”
众鲛人先是迷茫,后大惊:“不可。”
夜溪迷茫,什么意思?那样不好吗?
鲛王大手一挥:“就这样决定了,没有比这更保险的法子。王子有他的责任,这也是他的荣耀。”
夜溪不解看向王子燎。只见平日里略二高傲的少男,此时眉宇间一片坚定,开始褪去青春的稚嫩,一下子成熟起来。
“大祭司,诸位长老,父王说的,正是我要做的,谁都不能拦我。”
众鲛人脸上闪现沉痛神色。
夜溪恍然,碰碰他:“你会死?”
王子燎对着她一笑,难得的温和:“死得其所。”
“可是你死了,也算破开封印?”
“我会坚持到族人回归再死。”王子燎双手叠放在胸膛正中间,喟叹:“终于能为族人做些事。”
这一刻,夜溪忽然觉得王子燎温柔的好深沉,好似大地在用春风化成的大手抚过苗禾,那是一种无限包容、博大的爱,与悲悯。
生而为王。
甘于奉献。
呃,显得自己这个王好…没脸…的说。
夜溪没出声说自己保证王子燎的安全,毕竟她也是头一次,不知道飞升和所谓的罚雷究竟是怎么回事。再退一步,万一到时无归不愿吃鱼不让王子燎呆在他肚子里呢?
鉴于谁也不知道水真真和卓焻什么时候飞升,而那个时候夜溪又会在哪儿,鲛王与夜溪约定,一旦发现有飞升迹象,立即来这里接王子燎。
因为夜溪不可能随时跟王子燎肌肤接触个年年岁岁,而且,没有海水,王子燎会死的。
还有,无归咬牙霍霍不准王子燎跟着,夜溪总要先顾着自家孩子。
夜溪:“放心,我一定带上他,决不食言。”
鲛王:“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把他落下。”还看了看她的右耳朵。
这个斩钉截铁哟,让夜溪不由抬手摸了摸小蓝痣,总感觉自己带了个定位仪。
不止。
鲛王:“我们可以启用秘法将你瞬间带来海底。”
原来还是任意门吗?不过既然是秘法,可能同权杖一样要消耗鲛族灵力,不能随意用的。
幸好幸好。
夜溪又道:“还有件事要拜托鲛王。”
说了合欢宗的事情:“愿意追随我的,自然放在海岛上,我刚刚建了个宗门叫体宗,那些都是我的人,后续会再来一些。但我琢磨,宗里会转移一部分人出来做后路,因为与我的协议,这部分人我会护着,却不能完全追随我——”
“没关系,再给你找个海岛便是了。大家一个阵营里,守望相助。”
夜溪笑了:“鲛王仗义。”
自然,给合欢宗另找的海岛是不可能离着鲛族近了,应是在比较靠近陆地的深海中。
夜溪又单独询问鲛王空空的事情。
“就这样,我假装是空空,妖族直接要取我的命。连堂堂孔雀王都豁出来了。您给稍微透漏点儿,惦记上空空的,是——妖王?”
鲛王神情肃然:“让空空来海域吧。我那老友没说过妖王妖后什么的,却也隐隐透漏过,那人,在妖族的地位是万妖之上。”
万妖之上还不是妖王?
夜溪眨眼:“有比妖王还要厉害的妖吗?”
鲛王摇头:“这我便不清楚了,我们对陆地上的事情没兴趣,当年我也只是听他说而已,并没有多问。”
夜溪只觉得牙疼:“如此可爱的鲛族怎么没点儿好奇心呢?”
鲛王好笑:“因为不论人还是妖,都不如我们长得好看。”
“”
药都不服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