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勿蹙眉,“你的毒如何解的?”
鄢枝垂眸,“我当日刺杀暗部秘主,对方与我同中此毒,后同时掉下悬崖,各自失忆,再而途中相遇,机缘巧合下得以互相解毒。”她顿了顿,“现已分道扬镳。”
毒药研发者亲自解的毒确实不具备参考性。鄢枝之所以得救,绝大部分原因大概是对方为了解自己的毒。
此毒能对情兽起作用,解药想必不会简单。
“能猜到解毒关键吗?”
鄢枝呼吸一滞,“结契,血。”
鄢勿一抖,他朝她望去,瞳孔放大,“你说什么?!”
鄢枝跪下,“对不起。”
鄢勿愣愣将她扶起,“不……”
鄢枝心里一颤,咬牙道:“此刻找出奸细,配出解药才是最重要的事,我……”
鄢勿摸住她的头,鄢枝眼睛一酸,话顿住。
“傻孩子,我没有你想的意思。”
鄢枝一颗泪落到地上。
他将她抱入怀中,“找出奸细,配出解药确实重要。”他声音沉沉,“我的小枝同样重要。”
鄢枝泪流满面。
鄢勿拍拍她,“孩子,你受苦了……”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做得很好。”他叹一声,“你是做得最好的那个。”
鄢枝双手垂立,紧紧拽着拳头。
鄢勿不再说话,轻轻拍着她。
片刻后,她伸出手,紧紧抱住他,咬唇流泪。
鄢勿脑中情景一闪,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谁曾经也这样抱着他无声流泪过?
鄢姝吗?长公主吗?为了什么?
记忆朦朦胧胧,他一片茫然。
一刻钟后,鄢枝平静下来。她擦干眼泪,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眼里带着三分杀意。
她仿佛还是情兽族熟悉那个三少主。
“还有一事。”
“什么?”
“琉尾洲也在找红渊入口。”
鄢勿目光一凌,“绝不能让他们先找到!”
“他们送鲛人女进宫寻四身饕餮,鲛人女乃鄢妩假扮,暂无威胁。但此事重大,他们应不止一个计划,后续一定会有其他动作,我们可早做打算。”
鄢勿目光一寒,“杀之。”
鄢枝点头,道:“杀之前要让沇国皇帝知道这件事。”
“确实。”鄢勿沉吟片刻,“杀了这个使团还会有下一个,来之不尽。沇国对红渊之事极为敏感,绝不许任何人碰触,琉尾洲之意图,非得让晏姓知道,才能从根本杜绝。”他顿了顿,“也不一定要我们出手。”
鄢枝垂眼。
鄢勿看向她,她比以前更懂了。
鄢勿问:“你觉得该如何做?”
鄢枝起笔,在纸上写下。
鄢勿看着她的计划,禁不住一叹,“他教的?”
鄢枝笔一顿,一坨黑墨晕开,浓浓一团黑色,“是。”
她声音冷静平淡:“一计只一利,下等计;一石二鸟,中等计;一箭三雕,上等计。欲作上计,以柔克刚,隐己阵前。”
鄢勿和她对视,眼神恍惚一瞬。这样的眼神谁曾经有过吗?有个人曾经像这样爱过他吗?
为什么,都记不清了呢?
“就这样做吧。”鄢勿说。
“是。”
“奸细之事——”
鄢枝将上一张纸捏成粉末,在新的空白纸上重新写下一计。
鄢勿:“可。”他手一挥,此张随前化为粉末。
鄢枝写下第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