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浑浑噩噩地将师父的尸体以及那张拓着文字的白纸从废墟之中刨了出来。随后他将师父的遗体埋葬在离此不远的林子里面,跟着便失魂落魄地躲进了山里。
当时道孚县大约死了八百余人,当地zhèng fu苦寻良久也没能找到杀人凶手。地方官认为若将此事如实上报,恐怕很难有人会相信这种解释,由于担心朝廷震怒。只得编造理由谎报灾情,将事实的真相隐瞒了下来。
史书上记载,清乾隆五十七年七月二十一ri,川道孚西北遇六级地震,道孚县城亦受到殃及。共倒塌房屋一千余间,死二百零五人,伤者无算。
左云池始终躲在山里不敢出来。从一座山换到另一座山,也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年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习惯了自己这种特殊的体质。他先是学会使用自身这种强大的力量。随之又凭着毅力将自己对于鲜血的**也控制住了。虽然恢复正常人的饮食会导致力量大幅下降,但他的人xing还没有泯灭,又岂能与血妖一样。把生血生肉来当作食物。
许多年过去了,左云池心中那个痛苦的心结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解开。他逐渐想通了当年那件事情的始末缘由,也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具有多么强大的惊人能力。他开始沉思,开始冥想,从而获得了新的感悟。同时,他也由此找到了洗清自身罪孽的唯一途径。
脱胎换骨后的左云池终于从深山老林之中走了出来。当他看到路上的行人已剪去了辫子,年轻的后生都拿起长枪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
说到这里,大胡子眼望远方悠悠出神,似乎那段藏在他心底的伤心往事又浮现了出来。勾起了他的万千思绪。
我呆呆地看着大胡子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此时的心境,又怎是一句“复杂”就能形容得出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迷离着双眼悠然神往,唏嘘着这段让人拍案叫奇的曲折故事。大厅之中一片寂静。剩下的,唯有那一声声由感而发的幽幽叹息。
过了半晌,王子才打破沉寂嗫嚅着问道:“你……你就是左云池?”
大胡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的名字,也是我自己不愿再想起那段往事。大胡子这个名字很好,就好像我重新活了一遍似的。”
说完之后他强撑着地面缓缓坐起,用深邃的目光在我们众人的脸上环视了一周。似乎有许多心里话想要告诉我们。随即他拉住我和王子的手,语气平静地淡淡说道:“我这一辈子活了太久太久,可悲的是,直到最后才交了几个真正的朋友。鸣添,王子,今后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这份友情来之不易,要互敬互爱的扶持下去。”
他这番话虽然把我说得一头雾水,但我还是被他这份真挚所深深打动。我眼含热泪地点了点头:“怎么只有我们两个?应该是咱们三个一起走下去。哦,对,还有丁二,咱们四个的友情永远不变。”
王子也滚着泪花接口说道:“说什么呢?跟临终遗言似的。怎么着?是不是怕我们知道你多大岁数以后嫌你老啊?没事儿,虽然你是活了二百多岁了,但我们哥儿几个还是拿你当普通人看。今后咱们几个都住在一起,喝酒吃肉侃大山,这辈子咱们永远也不分开了。”
在场的众人均被此时的气氛所深深感染,每个人的情绪都略显激动,就连大胡子的眼眶也湿润了起来。他连连点头微笑着说道:“好好好!能认识你们这些好朋友,也不枉我在这世上走一回了。”
我总觉得他话里话外都另有深意,感动之余,愈发觉得放心不下。我刚要问他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正在这时,猛然间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极为诡异的‘哇哇’之声。那声音绝非发自人类之口,就连血妖也从没发出过这种怪声。乍一听去好像是一柄音叉在散发着余音,却又像是几百只魔婴在同时啼哭。
这种声音刚一发出,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我暗叫不妙,长时间以来此处一直没有其他生物,唯一能发出声音的便是九隆本人。莫非是九隆又活了过来?又或是……此地还有什么更为可怕的离奇事物?
众人之中,唯有大胡子显得颇为反常,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要发生此事,因此丝毫都没有慌乱之相。只见他摇晃着身体慢慢站起,眼望前方淡淡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该来的终归还是躲不掉的。”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正想开口询问究竟,大胡子却突然一拍我的肩膀沉声说道:“鸣添,咱们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