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重生之佞臣_第196章(2 / 2)

到后来, 她对这种小家宴是能推便推,推不掉的,她也只是笑着听,却从不对人家姑娘公子品头论足,恨不得一句话不说,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愁坏了卫婉儿。婉儿拿不住女儿,委屈地跟夫君诉苦,可是李源是不搅和这事的,卫婉儿有时哭了,他才心疼地拍拍妻子的背,说初宴是个有分寸的,劝她莫要管太多。

卫婉儿这时便会抽泣着数落:“她如何是个有分寸的了!是,她官做的那般大,好像是个聪明的,可是她长这么大了,竟连一个通房都不曾开口要过,现如今还不愿娶亲,你说!她这就叫做有分寸吗?”

李源心中也同卫初宴一样藏着事情,见此便只能无奈地笑,不断地安慰着。

不同于卫婉儿的心大,李源是瞧出了一些端倪的。

他家的女儿他知道,那看起来是个玲珑心,可对待感情,却是个难得的实性子。偏偏很棘手的是,好像初宴和宫中那位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若说李源怎么怀疑的,这应当从陛下还未登基时说起。那时陛下还是个小殿下,他们夫妻跟着女儿北上,说是避开郁南那些人,其实也是因为初宴有出息,做了殿下的伴读,能撑起门户,他们才跟上来的。可是这日子过得越久,李源便愈发觉得不对。殿下们跟前的伴读的确是和殿下亲,是殿下们的近臣,可是,十一殿下对待初宴,又何止是“亲厚”二字?

有哪家的殿下,隔三差五就赏赐东西给伴读的?又有哪家的殿下,常常去臣子家里玩耍的?那时十一殿下这些都沾了,对于她出宫的事情,她和初宴虽做的隐蔽,可是也有好几次,李源在女儿府上见到了那位殿下。

他心中的怀疑,从那时起便埋下了。一直到现在,陛下不愿娶,他家的阿宴也不愿娶,一个说心中仍挂念父皇、愿继续行孝,一个说早些年有隐疾,不愿娶亲耽误人家。

可他做爹的还能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吗?隐疾?初宴连伤都未曾受过几次,哪来的什么隐疾!这混账东西,为了不娶亲连这样的坏名声都肯背了,婉儿想三言两语地劝动她,岂不是痴人说梦!

妻子仍在哭,李源安慰着妻子,心中也烦乱的紧。

女儿这么大了,不愿意娶亲、也不愿意纳妾,他做父亲的难道真的便不急吗?他急!可他偏偏不能去逼女儿,因他知道,自己若逼,最后恐怕会逼到陛下头上。

他也心痛,他好好一个女儿,如何便与天子有了说不清楚的关系了呢?可是,那位是何等金贵的人,初宴既已沾上了,这些年,他们两夫妻跟着女儿富贵荣华的时候心安理得地受了,让女儿去搭救棠儿的时候亦心安理得地受了,如今该到了他们还陛下的情的时候了,他如何能够去逼女儿呢?

李源起先也是两难,后来这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摸着自己的胖肚皮,是想来又想去的,最终自己是想通了。

他一入赘之人,女儿本就是随了卫姓的,他能去入赘,早已不把传李家的后放在心上,如今只是担心女儿老了没有倚靠,可是这也是白担心,女儿比他聪慧的多,如何能叫自己落到那等田地?况且陛下......陛下只要一日在位,初宴便应当是春风得意的。

李源自此不再想了,他甚至还帮着劝妻子,只是收效甚微,他又不能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竟把自己憋出了个病来。这下可好,卫婉儿忙着守着他,倒是放松了一些对女儿的催促,这一日的家宴,便真的只是家宴了,只是初宴误会了。

的确是误会了。卫初宴到了爹娘那边,坐下来,便有听娘亲从席头唠叨到席尾的准备了,可是娘亲此番却只是提了提爹爹的身体,看起来,没有心思再去管她了。

卫初宴有些惊愕,但是难得这样清静,她多吃了半碗饭,这才又去差人找了两个好大夫领去爹娘那边,自己回衙门处理了些事务,等到夜深,去了宫里。

正是燥热的夏夜,天空是一年中最晴朗的时候,夜间的月亮和星星便都很清晰,连带的,月光和星光都很明亮,这使得夜探皇宫的难度陡然增大,饶是卫初宴,每次到赵寂那里也都有些艰难。

宫中不乏一流高手,关键是这些人数量多、又警醒,这样的情形下,即便是卫初宴,也是要小心应对的。

好在除了要躲开外围的这些暗卫外,甘露殿里的那些嫡亲嫡亲的赵寂心腹,俱都是见过她的,知道这是陛下的宠臣,他们并不大惊小怪。

只是有些时候,一个夜晚过去,陛下唤人去收拾痕迹了,他们却不知道卫大人是如何去、又是何时走的,有时,他们也会感到羞愧,因此每天夜里都将眼睛睁的大大的,若是能偶尔捕捉到那抹清风的一点痕迹,也足够他们同同僚炫耀上好些天了。

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成了暗卫们枯燥生活中的一点乐趣,卫初宴这日仍然是悄悄地去的宫里,彼时赵寂正伏案写字,眉头深深蹙着,写一下停三下,不知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殿内静谧,赵寂面前几支牛油做的蜡烛,亮堂的紧,卫初宴见她在忙,便在一旁坐下了,看她低着脑袋在那忙碌。

赵寂知道她来了,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目光一撞,赵寂又低下头去,抽空说了句:“那边桌上给你留了金樨莲子汤,你近来不也上火么?喝这个有些作用。”

卫初宴扫了一眼,果真看到上边摆着一个食盒,她掀开,拿了金底生花的景地瓷碗,将汤舀在碗中,凉凉地喝了,果真舒服了一些。这时,赵寂才像是做好了决定,写字写得快了,又片刻,她终于搁下笔,走到了卫初宴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