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闲话,是昨天文璟晗无意间听见的,倒不是什么难听的风言风语,不过就是心漪偷偷的问心涟,她们是不是快要有小少爷或者小小姐了。然而这样的话听在文璟晗耳中,却是诸般滋味儿在心头了,其中羞赧自不必提,当时她就红了脸,然后一言不发的偷偷避开了。
秦易对“闲话”却不十分在意,因为之前种种,这大半个月里两人已经将秦家的仆从整顿了一番。如今莫说秋水居的下人了,就是整个秦宅的下人都规矩了许多,以前那些偷奸耍滑、风言风语可是再也见不着了。也只有秦夫人院子里的人没动,毕竟周启彦已死,秦夫人也进了佛堂,主院里那些人再不安分也得安分了。
小少爷没接文小姐的话茬,不过看模样也知道自己的狼子野心不能得逞了,顿时又觉得腰酸腿疼起来。可看看已经退到床边的文璟晗,她也知道自己失去了按腰的福利,于是只好不情不愿的起了身,口中嘟囔着:“今日你伺候我更衣,我要穿那条月白色的裙子。”
文璟晗今日便是穿了身月白的长袍,小少爷的心思也是不言而喻。她眼中含了笑,自然开口应了,然后转身便去了衣橱旁找裙子。
白皙的玉足踩进精致的绣鞋中,秦易扶着床柱站了起来,腰酸背痛腿软仿佛瞬间一齐袭来。小少爷龇牙咧嘴,觉得自己从来没这般“虚弱”过,当即瞪了眼还在衣橱边的罪魁祸首。而后也没等文璟晗反应,她便又有些悻悻,于是收回目光抬步走下了床边的脚踏。
一步迈出,原本还能勉力站着的双腿却是瞬间一软,秦易有些惊慌的去抓床柱,可咫尺距离却是没能抓到,于是一声惊呼终是忍不住破口而出。
下一瞬,小少爷撞进了一个柔软馨香的怀抱,熟悉至极……
美人投怀,有些暧昧也有些旖旎的场面,可惜当事人半点儿没感受到。小少爷举起粉拳就往文璟晗肩膀上捶,边捶边嗔怒道:“坏人,骗子,都怪你!”
文璟晗倒是没被打疼,只是抱着人也有些悻悻,口中无奈的应和着。
……
没羞没臊的日子终究还是结束了,因为小少爷的身体吃不消,文璟晗甚至提出了分房睡。再加上之前的应诺,秦易总算是消停了下来,日子也逐渐恢复到了常态。
某日,隔壁文府突然传了话来,让小两口回去一趟。
进来风平浪静,没发生什么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日子,文璟晗和秦易便都有些不明所以。两人带着疑问回去了秦家,结果刚进门见着老两口,就发现那二人的目光有些不对。
秦易一进门就被老两口的目光盯得寒毛直竖,还以为文夫人也知道了些什么,顿时心头惴惴,忍不住扭头去看旁边的文璟晗。倒是文璟晗作为没被目光干扰的旁观人士,很快发现了一些端倪——这老两口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的,可不是秦易的小腹吗?!
想想文府陪嫁到秋水居的那些下人,他们都是文府的家生子,对“文璟晗”的忠心最是有保证。可与此同时,这些人的亲眷难免还有留在文家的,两家又只是一墙之隔,偶尔见个面说几句话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文璟晗顿觉懊恼,可想到自己和秦易这些日子的荒唐事可能传到了爹娘耳中,她脸上就忍不住一阵发烫。尤其是文丞相还知道两人的秘密,如今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亲爹了。
好半晌,见文璟晗没有再如往常一般主动出面解围,秦易只好挂上僵硬的笑脸,硬着头皮开口道:“阿爹阿娘,你们这是……”
文夫人笑得慈爱,起身拉过秦易的手拍了拍,说道:“没什么,就是许久未见,爹娘想你们了,才使人叫你们回来看看。”
小少爷有些没心没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许多:“是我们不好,两家隔得这么近,我们该常回来看看阿爹阿娘的。”
这话该秦易说,却不该她以如今的身份说,所以文夫人听后忍不住抬眼瞥了文璟晗一眼。见后者面上神色如常,她才笑道:“璟晗有心便好,也不必如此。”
小少爷便有些懵——文夫人这话说得,不必如此还叫她们回来做什么?!
文丞相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过来,目光在文夫人拉着秦易的手上顿了顿,到底没说什么。他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你们俩现在……如何了?”
小少爷更懵了,她跟文璟晗自然是好着呢,可文丞相突然问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又有人见不得她们好,在文丞相耳边嚼舌根了?!
文璟晗却是早已经被文丞相问过了一回了,这时候自然心领神会。她面上故作镇定,只有一双耳朵红彤彤的暴露了心中的羞赧,垂眸回道:“我们自然很好,岳父不必挂心。”
文丞相闻言,默默的盯着文璟晗瞧了几眼,直看得后者从红了耳朵到红了脸,眼中的羞赧也变成了羞恼。他心中便有了成算,不过却是满心复杂——任谁娇养大的女儿,莫名其妙成了旁人的丈夫,乃至于将来还会成为孩子的父亲,心里都不会不复杂。
好在这种事文丞相许久之前就想到了,也早有了心理准备,所以面上倒是没有太多显露。他看了文夫人一眼,淡定说道:“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