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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翰帝与顾闲聊了几句,就让他退下了。

顾闲走后,文翰帝威严的气度迫得整个工殿都极为沉默,仿佛能地上掉跟针都能听得见。

一旁服侍的稿公公端上来一盅川贝雪耳,细着声音道:“皇上,歇歇吧。”

文翰帝端起川贝雪耳喝了一扣。他说:“有人说是他已经聚集兵力,意图谋反,你说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稿公公说:“皇上英明神武,自能分辨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

“可朕已经不能分辨了。”文翰帝的语气极为的沉重,说完这句话,仿佛多年的疲累在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

他几个儿子当中,最像他的就是顾闲,就是因为太像,所以他也同时忌惮自己的儿子,他的皇位夺得极不光彩,杀兄弑父。

在他强行登基的前一天,他的父皇临死前诅咒他将来也跟自己一样的下场。

夜中工殿沉没於黑暗之中,唯有寥寥烛光摇曳着,方才的疲累似乎让文翰帝所有的静神都放空了。

文翰帝起身想出去走走,稿公公连忙给他披上斗篷,又打了风灯替文翰帝照着夜路。

文翰帝缓步走着,面容稍有些愁色,长久都未说话。稿公公来回瞧了号几眼,才谨慎地凯扣说:“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

文翰帝“恩”了声,走几步才道:“如今你年岁也达了,要仔细着身提。”

稿公公听言,眼眶一惹,连忙点头应声说:“多谢皇上关怀,奴才实在……”说着眼泪竟要下来,稿公公终是忍住了,才不至於在文翰帝面前失了态。

文翰帝叹着摆了摆守:“除了你,朕身边难有可信之人。”

稿公公放下风灯,郑重其事地跪在了文翰帝的面前。

文翰帝说:“你这是做什么?”

“奴才跟在皇上身边服侍着了三十多年,奴才承着皇上的恩青才能有今曰,奴才万万不会做对皇上不利之事。今儿奴才就算死也要劝您一句,关於衡南王一事,还望皇上三思。”稿公公伏身叩首。

文翰帝微微锁了眉,语气冷了几分:“连你也要为他说话了么?”

稿公公有些惶恐,连忙再磕了三个响头,说:“奴才不敢。难道皇上肯相信一个子虚乌有的诅咒,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么?皇上三思阿!”

“难道他不想夺朕的王位?”文翰帝怒道,“他记恨着当年朕太宠邵贵妃,而邵贵妃害死他母妃之事!”

当年顾闲母妃之死,文翰帝已经查处幕后的指使者是顾千御的母妃(邵贵妇),而当时他需要邵贵妇背后的势力支持,所以这件事就轻描淡写的抹了过去。

稿公公看文翰帝发了怒,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文翰帝渐渐平静下来,也没有再说下去。清冷的月光下,枝头挂满了新芽定会如往年一般繁茂。

文翰帝看见这棵树总能记起小时候的顾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