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因为皇帝凑的太近,沈采采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贴在自己颊边。

就如同泡在温泉里一般, 颊边的皮肤先是一紧, 随即又缓缓松开, 生出一中无法形容的复杂感觉来。

她下意识的避开了一些, 然后才应道:“我才泡过,陛下自去便是了。”

皇帝却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 轻之又轻的道:“上回皇后醉酒,还是朕亲自服侍了一回。礼尚往来,这回总是轮到皇后来服侍朕了吧?”

沈采采:好, 好不要脸!

如果可以, 她真想来指着皇帝的鼻子来一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薄耻之徒”。

然而,情势比人强,她在心里考虑了一下, 觉得这去一趟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主要还是晚上的分床问题更加严重点......

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后,沈采采心里另外有了计较, 这便跟着点了点头, 应道:“陛下说的很是,是妾疏忽了。”

她应得实在是太轻松了一点,皇帝听着反倒有些诧异,抬眼打量了一番。

沈采采心里已是另有主意,此时注意到皇帝投来的目光,这便抬着眼朝他一笑。她本就生得眉目娇俏,此时眼波流转, 恰似春水潺潺,极是动人。

甚至,连她的语声亦是极轻柔的:“陛下,走吧。”

对方反常的积极,皇帝反倒有些奇怪了——这就好比采花大盗强抢民女,对方又哭又闹自是情理之中,可对方不仅不哭不闹居然还主动贴上来......这不怕不是有诈吧?

皇帝一时捉摸不透沈采采的心思,只得压下其他心思,先与她一同往温泉浴池去了。

待得到了浴池,沈采采这便主动上前,殷切体贴的开口道:“陛下,妾替你宽衣吧?”

虽然皇帝心里想的是:你突然这么主动,朕好担心会被家暴......但他的面上仍旧还是眉眼不抬,神色不动,只冷冷淡淡的点了点头。

沈采采这便伸手去解他腰间的那条腰带,柔嫩细长的指尖如蹁跹的蝴蝶般灵活,不一时便解开了那条腰带,连同腰带上系着的各色饰物一同交给了身后的宫人拿着。

皇帝看着她白嫩指腹上浅浅的红痕,隐约有些口干舌燥,但还是强作镇定,伸开手臂由着沈采采替他脱下外衣。

这还是沈采采第一回做这事,不免有些毛糙,不小心蹭了几下。

虽说这都是隔着衣衫,但是当沈采采的指尖蹭过的时候,皇帝仍觉微微有些酥麻。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对方的指尖正抚着自己的神经,好似拨弄琴弦一般的轻轻拨过。

皇帝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感觉手臂几乎都僵住了,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更是既期待又担忧——里面就是亵衣亵裤了,这要是没了遮掩,起了反应叫人看见可怎么好?

皇帝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甜蜜的烦恼,目光下意识的往沈采采手上看,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沈采采却在此时停了手。她神态间依旧柔和,眉目盈盈,柔声道:“陛下上回亦是替妾褪了外衣,如今妾亦如此。这剩下的,想必也不需妾动手了吧?”

皇帝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骂脏话:艹!衣服脱了就可以不脱裤子的吗?怎么可以做事就做一半,有始有终懂不懂?!

然而,边上的沈采采那模样却更见无辜,她似乎没看到皇帝眼里烧着的燥火,反倒眨了眨明眸,嘴里解释道:“这样,陛下您先泡汤,妾这便去瞧瞧床榻收拾的如何了......”顿了顿,她又委婉的加了一句,“妾这几日有些累,就怕睡沉了会打搅到陛下安眠,想必还是要让人加一张榻才好。”

皇帝:“.......”

说完话,沈采采这便礼了礼,丢下还站在一边的皇帝,转身离开了。

皇后走了,在侧的宫人悄悄去看皇帝的脸色,见他神态冷峻,犹如霜雪一般凝着厚厚的冷怒。

一时间吓得左右宫人都跪倒了一地。

“罢了.......”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阖目然后又睁开。他平复了胸中的郁火,声音却跟着冷了下去,就好像是心火冷了下去,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左右,缓缓道,“你们都下去吧,不必跟着伺候了。”

那些宫人连头都不敢抬,这便把手上的各色器具东西都搁在温泉浴池一侧,动作迅速的退下了。

待得人都走了,皇帝这才径自伸手脱了自己身上的亵衣。

他出身华洲萧家,少习弓马,也曾与父祖一般上过战场。所以他不仅生得身量颀长,宽肩窄腰,身上更是肌理分明——哪怕此刻温泉汤浴升腾而起的朦胧水雾也依旧遮不住他身上那线条凌厉、比例匀称的肌肉。这是是力与美的结合,哪怕只是看着都叫人不觉心动,面红耳赤。

白茫茫的水雾间,蜜色的肌肤若隐若现,如同染了一层细釉般的光滑细腻。

只是左右无人,皇帝本人也心下烦躁,这便随手又把脱下来的衣物都给丢了出去,径自跨入温泉水中。

他兴致缺缺的泡了一会儿的温汤,从池壁边捡起一块细布帕子擦了擦脸,只是方才擦了脸便又忍不住想起适才的事,含着怒火将手中的那块帕子往水里丢去。

微湿的帕子顺着皇帝的力道被丢了出去,正好拍打在温热的水面上,发出极细微的“啪”声,然后又慢慢的往下沉。

皇帝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道:总有一天要叫她把今天没做完的活儿全做了!

温泉水在他结实的胸膛边轻轻的滑过,皇帝不免又生出几分绮念来,转念又想道:脱衣服肯定还是还不够的,还要让她拿着布巾,在浴池边上给我擦背.......

......话说起来,都擦背了,要不然再叫她全身擦一遍?

这都擦过了,要不然再叫她按摩一回儿?

皇帝泡在浴池里,双臂舒展,精神放松,白日里发一回儿美梦,取得了精神上的胜利,一时间也不生气了,这便松松快快的自己从温汤里头起来,唤了人进来更衣,准备回去睡觉。

甚至,待得入了内殿,看到那张沈采采叫人搬来凑数的木榻,他都不必别人再劝,自己就把自己开解好了:算了,分榻睡就分榻睡吧,左右都是一个屋子,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一张床了....吧?

沈采采其实心里头也不如面上表现的那样从容:她也知道自己这些行为是钢丝上走路,要是一个不好惹了皇帝,皇帝生气不讲理,她真是哭也没地哭去。

只是,她隐隐约约的也能感觉到皇帝对于自己或者说原主的纵容,心里又实在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和人睡一起,这便也只好大着胆子让人另搬了榻来——反正,皇帝和原主五年都没圆房,想必夫妻间肯定还有没解决的问题。

眼下见着皇帝沐浴回来,沈采采生怕对方生气,不免略殷勤了些:“陛下才泡完温汤,想来也是口干,可要用茶?”

皇帝看着沈采采这隐约带了点讨好的模样,心头那口气又散了一些。但他并不想要这么快就给人好脸色——这要是随便一哄就算了,那沈采采岂不是更要蹬鼻子上脸?

他以往已是把人纵得就差上天了,好容易现今能够重来,重振夫纲,可不能再似从前那般纵容了,可得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

这般一想,皇帝的脸色也淡了下去,只随口道:“不必了,朕适才在温汤里便已用过些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