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妆造室的隔壁有间单独的小房间,就是邱黎川的工作室,里边放着各式各样的道具和工具,甚至还有化妆箱。
“都是你的啊?”时翼小声的问着,放眼望去这房间连多的椅子都没有,说明了这间屋子,只有一个主人。
“嗯。别动,我先给你消毒。”邱黎川找来酒精和碘酒,依次给他喷上。“这皮得剪掉,要不然一碰就痛,还有可能继续撕裂。”
“哦,剪吧,剪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早看那破皮不顺眼了。”时翼身体里极少的幽默细胞忽然被唤醒,言语诙谐,连他自己听了都有几分意外。因为他的幽默通常是给死党聂思陈的,一起念了4年大学,同一栋宿舍,上下课都在一块儿,总是有更多的默契和真诚。
为何忽然对邱黎川放下所有的戒心,说些打趣的话,时翼也弄不太清楚。
邱黎川找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反复喷洒酒精,然后点上蜡烛,把剪刀尖来来回回在火苗的外焰过着,神情极为专注。
“这干嘛呀?你直接剪不就好了,真墨迹。”
“假如得了破伤风,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墨迹了。我是为了你好。把脚伸过来。”命令他将修长的腿搭在工作台的一角,受伤的足底暴露在自己面前,做好消毒措施后,他才一手按着时翼的脚背,一手拿着剪刀,精准的修去已经脱离了肉的部位。
“好痒,好痒啊……”
时翼很怕痒,所以他情不自禁的笑着,呼吸急促,精致的脸映着烛火,平添了瑰丽之色。邱黎川看了他一眼,蹙眉道:“有什么可笑的?就你这糗样,又该上热搜了。”
“要上咱俩一起上。”时翼接话太快,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对劲,自己干嘛要跟这个大胡子扯上关系啊。尴尬的缩了缩腿,“那个,好了没有啊?”
“嗯。别动,涂了这个药膏让伤口晾着,别踩地,别穿袜子,别捂着。”
“难道不应该给我一张创口贴什么的?”
邱黎川摇摇头:“不透气反而不利于它恢复,但是晚上回去洗澡的时候,最好用一个塑料袋把脚罩起来,别进水。明天就能下地走了。”
时翼心想,这么专业啊?连医生的饭碗也要抢,这人太神了吧。
“你好好坐着,我去拿食盒。”
“行啊,哥们儿,谢啦。”时翼一条腿搭在桌上,一条腿盘着,把头枕在高靠背上,一派闲散自得的模样。
邱黎川瞥他一眼,就出去了。
当大胡子一走,时翼就好奇的四处瞅,手也没闲下来,把桌上的东西挨个儿翻了个遍,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之后要运用到演员脸上或身上的。都是剧组的,不算大胡子的私人物品。
没两分钟左脚就麻了,他赶紧伸回来,想盘在另一条腿上把脚底板儿亮出来,反正不要碰到创面就行了。就这么想着,脚一动就神使鬼差的把旁边一个收纳盒带了下来。眼瞅着里边的东西即将被打翻在地,时翼眼疾手快的一把护住。
“哎呀我的妈耶,险些闯祸。”庆幸自己反应快接住收纳盒的时候,手掌被一瓶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沾染上了,他将东西往桌上一放,另一只手就过来帮忙擦,越擦越不对劲,有刺鼻的气味不说,还把手指手掌心都双双对接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什么毒药水呀,救命,我的手会不会烂掉……”
邱黎川拎着两份食盒,大老远就听见自己屋里一阵鬼哭狼嚎,快步疾奔,推开了门。“你嚷啥?”
“大川,我的手,你瞧瞧这怎么回事呀?”时翼的脚出了状况已经是够倒霉的了,这下手也要废在当场吗?果然大胡子是自己的克星,每次见他,准出状况。
邱黎川把吃的放在进门的窗台上,他真的不敢相信就这几分钟功夫这小子又把手给黏上了。“谁让你去碰胶水的?你咋这么不省心啊?”
确认过了,就是强力胶,但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时翼,自己若是顺手将瓶盖扭紧,也就不可能轻易洒出来。这笨蛋还真给他遇上了。
“是毒药么?会残废不?哎呀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时翼睁大了眼,看自己双手闭得严实严缝,稍微用力想分开它们就扯着疼。
黎川忍住笑意,“死不了,我找找解胶剂,涂了那个就会分开的。”真怀疑这家伙是怎么长大的,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呀。
可是翻了柜子箱子,桌面也扫视了一遍,没发现解胶剂的影子。他立刻掏出电话拨了出去。“梅梅,你看见我的解胶剂了吗?没有,嗯,我都找过了。什么蓝色的盒子?不在工作间啊,在你们那边没有?什么?放我酒店的房间了?行,我给吴越打电话。”
他挂断又拨了出去。“越越,你下午要来剧组吧?嗯,那好,待会儿你去我房间9011找个东西,然后给我带来。好的,我一会儿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给你开一下门。嗯,行。”
然后他又跟酒店前台打了电话,说明了来意,告知了身份证号码和姓名,房间号,反正说了七七八八一大堆,似乎那边才同意去开门。
时翼在一旁看他为自己忙碌着挺过意不去的,本来还想等他打完电话后来个真诚的道谢,却被他最后一通电话给整蒙了。自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到他的身份证号码,出生年月日那一段是自己听炸了吗?19990909是什么意思?不就是1999年9月9日出生的吗?
时翼马上否决,怎么可能,大胡子哥好歹也是三十加的成熟男人了,怎么可能是99年的?他报的身份证号码会不会是他朋友的,或者是订房间那个人的?
嗯,极有可能啊,自己开房就是用助理或经纪人的,哪个艺人住酒店是用自己的身份证啊?骚扰不死你!
时翼默默的点着头,就是这样。
“行了,我已经托人去取了,待会儿涂了就能分开了。吃饭吧,呃……”邱黎川盯着对方那双手合十的模样,左脚也不靠谱了,唯一还算正常的,只有右脚了。“你练过软体功么?会用脚趾夹着筷子吃饭不?”
时翼欲哭无泪,这大胡子脑回路挺崎岖的,“我练过辟谷。”翻着白眼,无精打采像一条濒死的鱼,“好饿啊~~~哪位大仙赏口饭吃吧。”
扫过不远处那些吃的,虽然食堂的饭菜并非山珍海味,但是时翼不怎么挑嘴,觉得蛮合胃口的,加上一上午活动量巨大,消耗也多,这时真的是饿得前胸贴背后了。
邱黎川取出一盒,揭开盖儿,闻了闻。“好香啊~~~~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