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翼住院的这几天,天天收到黄莉灵的问候,之前她以为是时翼故意放鸽子,非常生气,但时翼住院的消息一经公开,她忽然就坐不住,想过来探望。
时翼谢绝了,说门口的媒体非常多,粉丝也聚集在医院两侧,一旦被拍到会给她带来□□。
就这么个知暖知热的小贴心,黄莉灵更稀罕了。
时翼上《明星大厨》的消息也在她的授意下,发布全网,引起热议。
但这些对于时翼来说,除了能快速提升知名度,达到挣钱的目的,别无意义。出院这天接到老聂的电话:“我打算回来了。”
“行啊,要我去接你不?”
聂思陈拒绝了,“不用,我直接去你工作室吧。”
“嗯。对了,邱黎川回国了,你小心点。”
电话那端明显沉默了起来,从骨子里透出的软弱和惧怕已经让他回避了两年多,不敢跟外界频繁接触,不敢跟娟子打电话,不敢跟老爸联系,就怕那个煞星忽然蹦出来,讨债。
“见面再说吧。”时翼先挂了。
时隔两年半再见到聂思陈的时候,时翼都快认不出来了,微长卷曲的头发,蓄了胡子,一口纯正的美式发音,没有半点当初在电视台当白领的影子。
两人关在时翼的办公室里,沉默着。
当初邱黎川让肖逸飞把聂思陈带回了金瑞山的木屋里,让他自生自灭,肖逸飞丢下人就跑路了,聂思陈因为失血过多,险些就挂了。
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遇到一个盲人医生,替他料理了伤口,还输了营养液,最后他活着离开了黑水县,却不敢回江源,也不敢回农村老家,只能四处躲藏。
后来在时翼的资助下,去了美国,具体干嘛,只有他俩知道。
“这两年你还好吧?”聂思陈点燃了烟,看时翼瘦的都快脱像了,感觉就像没饭吃的难民一样。
“刚出院。胃溃疡,差点儿就穿孔了……”
“天,你咋没给我说啊?”
“我有病,你没药啊,我给你说什么说?行了,别那副愧疚的模样,我很好。”时翼也要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聂思陈瞅着他,挺心疼的。“对不起啊,哥们。”
这话,本来早就该说,但是……鬼使神差的,一直就这么拖了下来,聂思陈知道邱黎川不会杀时翼,但是不难看出,比杀了还令他痛苦。
“都过去了。”时翼屏住呼吸,在深刻反思,这件事到底要怎么才能过去,仅仅凭自己一句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丝丝,我当年不是故意的……你的一键删除把我珍贵的图片都弄没了,我没多想,就用软件恢复了……结果,看到了那个……我也是鬼迷心窍……心想着……”聂思陈的手抖得厉害,烟灰洒了一裤腿和鞋面。
为了年少时犯下的过错,他已经失去了一切。
“哎,别提了,我跟小……我跟邱黎川已经说清楚了,相信他也不会再让肖逸飞或别的什么人来找你麻烦了。”
一提到那个肖逸飞,聂思陈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抬起恐惧的眼睛:“我不怕他打我主意,我就怕打娟子主意,你或许不知道,自从我们离婚后,那个肖逸飞想方设法跟娟子套近乎……一个缺爱的女人,内心正是脆弱的时候,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时翼忍不住笑了一下,“嗐,你是怕他把你媳妇儿拐跑还是怎么的?放心,我前天才跟娟子通了电话,人家过得挺好的。”
“那她……她有没有问起我啊?”
“没有啊,问你干嘛,你这负心汉。”
聂思陈一脸委屈,从兜里掏出一张塑封的照片。“如果不是想着赎罪,我才不去美国呢,宁愿被那两个狼崽子打死,我也不走。”
时翼抢下他手里的照片,望着巧笑嫣然的彭娟,问:“怎么这么老土,还用这种照片?手机里看不香吗?”
“要你管。还给我。”聂思陈又抢了回来,捂在心口。“以前下班回去有热汤喝有现成的饭菜,衣服脏了有人洗,感觉不到那是生活的真实状态,追求不切实际的激情和新鲜感……妈的,人啊,就是爱犯贱。”
时翼问:“在美国这2年多挺苦吧?”
“还好,忙碌充实就会感觉时间过得快些。”
时翼建议:“要不,你先回江源住一段时间吧,反正我这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估计下个月正式启动。”
聂思陈却摇了摇头。“没脸回去,等把你这边的事儿落实后再说吧,只要确定她平安的,没有被骚扰,我就放心了。对了,丝丝,你查到肖逸飞的下落没有?”
时翼查过肖逸飞的经历,他是肖菱的堂兄,十九岁因为打架斗殴入狱,被判11年,出狱后接受过肖菱的暗中资助,在新疆开了个饭馆,好不容易回归了社会,过上正常的生活,却在不久后得知肖菱跳楼的消息。
他想为肖菱报仇,自然就跟邱黎川同一条战线,搜罗害她的仇人,一个个揪出来,处以“极刑”。时翼宁愿被打被骂,甚至真的死在他们计划的“意外”中,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被诛心。
爱上小三三有多么甜蜜多么幸福,离开他就是加倍的痛苦。
“他应该躲起来了,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权利,只要他不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追究了。”
聂思陈嗤笑道:“你还想追究他俩的过错啊?啧啧啧,肖逸飞是有前科的,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而那个大胡子……我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怪怪的,他还男女通吃啊?简直变态!”
时翼抄起桌面的一个笔记本就朝聂思陈砸去。“你闭嘴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