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徐磊站在村口,搓了搓胳膊,摸到了一手鸡皮疙瘩。他有些发毛地喊住了乐景,“你有没有觉得这里……”

乐景接话问道:“很冷?”

徐磊猛点头。

“冷就对了。”乐景看着站在村口列成整齐方阵的鬼军,然后指着为首的徐峰对徐磊调侃道:“军三代,你爷爷带自己的老部下来接你了。”

徐峰眯了眯眼睛,大概是因为他刚被恶鬼附身过,眼睛也能看到一些东西了,他还真看到很多隐隐约约的黑影站在村口,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孔,但是他直觉他们都在看着他。配上荒村荒景,只觉得说不出的惊悚。

虽然之前和乐景各种侃大山,可是这种环境下遇到他爷爷,他还是心里有些发怯。

他向前走了几步,紧紧挨上乐景,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爷爷爷爷您好,我我我叫徐磊,我是您孙子,不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名义上我应该叫您爷爷……”徐磊无与伦比的说了一堆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乐景无奈地接过话头,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给徐峰讲了一遍。

徐峰听着听着,眼泪便夺眶而出,也不顾自己身后几百号兄弟看着,不停抹着眼泪:“她受苦了,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徐峰听到突然响起的雄厚男声差点没吓得跳起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就是他爷爷了。

他连忙劝慰道:“爷爷,你不要自责。奶奶这一生过的很幸福,他也从来没有怨过你。”

徐峰惊慌地抬起泪眼,手足无措地看向说不定比他死前年龄还要大几岁的大孙子,头回觉得自己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到他孙子竟然也能看到他。

乐景体贴地保持了沉默,绕过他们准备回店,留给这对祖孙说话的空间。

注意到他的动作,徐峰终于从悲伤和喜悦中回过神,大叫道:“等一下!我有事要告诉你!”

乐景疑惑地转过头,就见徐峰面容严肃地说道:“我们发现里面有一群人在吸鸦片,卖鸦片!”

乐景着实被吓了一跳:“鸦片?”

“对!没错!鸦片!”说起这个,徐峰愤怒道:“虽然模样变了,但是味道我永远忘不了,就是那个臭味儿!”

“鸦片还要害国人多久!当年不知多少人因为鸦片而散尽家财,卖妻卖子。清朝那会儿,皇帝太后都吸鸦片,上行下效,全国都在吸。后来民国了,结果官员们还在吸鸦片!打仗时军中无兵,都是一些老烟枪,少帅自己都带头吸!怪不得洋人都说我们是‘东亚病夫’!”说到这里,这个铁骨铮铮的军人虎目含泪,咬牙切齿道:“怎么现在都解放了,他们还在吸食、贩卖鸦片?!国朝建立不足百年,基业万不能毁于这些小人手里!”

“所以我领兄弟守在这里,等他们出来索性送他们去见阎王,也省得他们留着人间当祸害!”

看着徐峰义愤填膺的模样,乐景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说:“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了,别脏了你们的手,还是让他们废物利用造福当地警察吧。”

乐景还当记者那会儿,他一个同学在刑警队。一次喝酒他跟乐景大倒苦水,说现在上头给他们定下的缴毒指标一年比一年多。指标直接跟工资和政绩挂钩,指标不够,公安局长都会被叫去谈话。然后局长回来就要跟刑警队各队长谈话。为了凑这个指标,每个地方公安局都各显神通,有去其他辖区抢人头的,有努力让前毒贩给介绍吸毒的人的,还有个公安局长更牛,直接暗示下属花钱雇人装成吸毒的来凑指标。当然最后事发这位局长被关起来了。但是由此也可见华夏禁毒力度有多大。

虽然此华夏非彼华夏,但是只要她同样曾经被毒品祸害过,那么这里的禁毒力度就会只高不低。

于是晚上八九点时,铁路派出所里,刚吃过饭正坐在椅子上剔牙的接警员小刘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喂,警察吗?城郊西村这里有大规模毒品交易!”

小刘乐得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

今年都过一大半了,他们派出所都快把这一片儿掘地三尺,上头的指标还差点儿。他们哥儿几个前几天还偷偷商量,说再过俩月还凑不齐,就干脆跨省去抢人头去。

没想到这真是瞌睡了给人送枕头。

他美滋滋地对电话那头的人民群众义正言辞说道:“你放心!我们马上到!你先躲起来不要打草惊蛇!”

乐景放下手机,看着陷入呆滞的徐磊和众鬼,微微一笑:“这都21世纪了,我们要相信人民警察,相信法律。”

地球上的华夏,贩毒可是死刑来着。希望这里不要改掉这一“优良传统”。

第54章 鬼话连篇(4)

乐景没等多久,很快三辆警车就悄无声息地在他身前停了下来,呼呼啦啦从警车上下了十几号警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车提前关掉了警铃。

很快警察便把这些毒贩子给一网打尽了,乐景作为报警人,也跟着去警局做了笔录。

因为有乐灵给伪造的完美无缺的档案资料,乐景倒是不担心被警察发现什么。而且这也是走个过场,记录的警察小刘也无意为难他,只是感慨道:“你心还真大,这么荒的地方也敢住。今天是你命大能来得及跑出来报警,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乐景笑着点头附和道:“我就是在大城市呆腻了所以才想着去体验一下田园牧歌的生活,这一次也把我吓的不轻,我也打算搬家了。”

记笔录的警察倒是个话唠的,闻言点了点头,苦口婆心说道:“大城市虽然压力大,但是起码安全啊。那荒村野岭的,你就算遇到什么事了,说句不好听的,等我们赶到说不定你尸体都凉了。你说是不是?”

乐景笑着点头应是,小刘还待跟这个好脾气的年轻人唠几句,眼尾就扫到一个熟人,“许暮,你怎么来了?”

被他叫做许暮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清冷斯文的青年,听到小刘的招呼声他停下脚步解释道:“一个毒贩猝死了,头儿让我过来看看。”

小刘闻言同情地看着许暮,“瞧你眼里都是血丝,昨天估计又是一夜没睡。头儿不是说今天放你一天假让你好好休息吗,咱们队里又不是没有别的法医了。”

许暮轻描淡写道:“是我跟头儿要求的,张叔他们年纪都大了,让他们好好歇歇吧。反正我年轻,身体好。”

小刘笑着揶揄道:“你这样嫂子该有意见了。”

许暮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落到斜前方,冷淡的眸光顿时湖光潋滟:“她?她不会有意见。毕竟我工作也是为了养她,她一向很支持我的工作。”

不明真相的小刘还在那里感慨许暮妻子的贤惠。

“这位是?”许暮好像不经意地看向乐景,眼神清凉无波,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

小刘大大咧咧地给他介绍了乐景的来历。

许暮看向乐景,主动伸出手,说道:“许暮。你好。”

乐景定定看着许暮几秒,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随之握上他冰凉的右手,笑容越发灿烂:“你好,我叫乐景。”

两人四目相对,很快就确认了什么,然后几乎是同时别开眼睛。

他们是同类。

这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