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缨想了想,担心做出些什么毁人设的事导致不好的结局,她是出来了,庄袭还在被规则笼罩的屋子里。
于是她只能摆驾回到了之前那个宫殿,然后接下来一整天就……无所事事了。
那些宫女侍卫仿佛摆设,一动不动,没有人来烦左缨,左缨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索性试着动用自己的权力。
传唤太医,太医来了,她让配了伤药。又传了晚膳,偷藏了一些下来。
到了晚上,她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偷偷跑到庄袭所在的地方。
扣窗户。
庄袭靠在床头,四下黑漆漆的,落针可闻,听到动静,他睁开双眼,起身走到窗边,铁索被他扯动,发出沉重的声响,在距离窗户还有半米多的地方,锁链绷直了。
他伸臂打开窗,外面果然是左缨。
她朝屋里看了看,朝顶上指了指:“那个东西,在吗?”
她指的是规则。
庄袭笑道:“它还管不了那么宽,我只要老老实实地呆着就行了。”
左缨:“你今天吃了吗?”
“没有。”
“都没人给你送吃的吗?我也不好安排,我这个身份好像对这个庄公子超差的,我怕崩人设会产生坏的影响。”左缨把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糕点和一些肉干,“虽然有些碎了,但味道还不错,你吃点?”
庄袭心下微暖,接了过来,挑了一块糕点。
这糕点味道并不合他口味,但他这么挑剔的一个人却觉得这味道棒极了。
他说:“很好吃,谢谢你。”
左缨又打开一个皮革做的水囊:“有点凉了,这个没什么保温效果。”
“没关系。”庄袭喝了一口,其实水温刚好,温润的清水从咽喉滑进胃里,稍解了干渴。左缨借着月光看到他的嘴唇比白天更干,裂开了好几道血口子,心里有点堵。
“你身上的伤,是真的吗?是进了这个环节出现的吗?”
庄袭顿了下,对她点了点头:“不过只是皮外伤。”
“抽成那样了,怎么能说是皮外伤。”左缨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子,“这是我叫那个什么太医配的药,指定要针对鞭伤的,不过不知道有用没有,你要试试吗?”
“我一会儿试试。”
“别一会儿了,就现在吧。”左缨隐隐约约看到他里衣透出血色了,他的衣服是白色的,又轻薄,沾了血就很明显。
庄袭顿了下,逆着月光也能看到她微蹙的眉心。
庄袭为笑起来:“你在担心我吗?”
左缨道:“不应该吗?”
她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我们之间,是有点……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们至少也是朋友不是吗?尤其在现在这种时候。”
所以你对朋友的好感值只有25吗?
庄袭忍下了这句话,不过他还是说:“一会儿我自己处理吧。”
左缨也不好勉强他,她趴在窗口问:“庄袭,这个环节是不是故意针对你啊,你身上的伤也好,时间被拖长也好,没吃没喝还带伤,它是想拖垮你吗?”
庄袭吃着糕点说:“我确实察觉到很大的恶意,不过既然已经在这里了,只要我们遵守规则,它也不能做什么。”
遵守规则,不就是要好好演戏吗?
左缨想到明天的“戏份”,比今天的更尴尬难演,她抿了下嘴角:“我会好好演的。”
庄袭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为难你了。”
“啊,也没有为难,之前几个剧本也有很过分,这次还好了,我是个‘施害者’的角色,你更难。”
庄袭目光微沉,捏得手里的水囊微微发皱:“那之前,你也不容易吧?”
“还好,像我第一个遇上的……”她和庄袭说起她的第一个环节,那剧本一看就是对她大大不利,她急中生智搞了个反串,把对手打了个半死。
而后面坑的方向就变了,主要是在剧本里为对手提供了杀她的机会和便利。
庄袭舒展开眉宇,赞叹道:“你很聪明。”
“还好啦,你呢?”
“我啊,我第一个环节……”庄袭也轻声给她说了说自己的经历。
左缨愣愣:“还能那么对裁判?”把裁判的心脏都挖出来了,这胆子是真大,她望尘莫及。
庄袭一摊手:“所以后来就被禁止使用暴力了。”
左缨对他竖起大拇指。
说话间庄袭把东西吃完了,左缨惦记着他还受伤,也不继续打扰他了:“你记得上药,好好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左缨拿着空了的水囊离开,庄袭在窗户边静立,目光落在左缨离开的方向,只觉得满庭院的月光都暗淡了几分,变得凄凄惨惨的。
身后寝殿里昏暗,仿佛有什么怪物躲在哪里,觊觎着,想要吞噬掉他,庄袭就站在窗边解开了衣袍,露出精壮而不夸张的胸膛,前胸有三道鞭痕,紫红紫红的,肿得有点厉害,还渗血,比白天严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