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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心很累 七杯酒 2738 字 5天前

最后还是沈嘉鱼扛不住,捂着裤子落荒而逃。

第二次和解,彻底失败。

晏归澜含笑望着她仓皇出逃的背影,门客上前递来一封密信:“世子,长乐斋送来的密信。”

他随手接过,门客道:“皇上传话,让您明晚进宫一趟。”

晏归澜懒散应了,门客瞧见沈嘉鱼背影,也忍不住笑道:“那□□已经跑的没影了,沈三娘子倒是孩子心性,倒不似传言的那般不堪。”

晏归澜垂了垂眼,一笑:“小家伙很有趣。”

他想着想着忽的敛了眉目,心里补一句。

虽有趣,但过于沉溺并非好事。

……

沈嘉鱼这几天可算是老实了,只要没事基本都在院里缩着,就算出门也坚决不与晏归澜照面,幸好他也没硬追到院子里要把当年她做的事儿报复回来。

就这么过了些时日,就到了郑氏出殡的日子,姐弟俩一大早就换上孝服,准备去沈府送灵,但姐弟俩的心里还惦记着另一桩事。

她怕小郑氏担心,私下悄悄扯过沈燕乐:“让你查的事都查的怎么样了?我跟你说的那些人靠谱吗?”她原来在外玩闹的时候三教九流都结识了不少,这些人别的不行,打听事情却最是灵通。

沈燕乐点了点头,低声道:“阿姐可还记得钟娘?”

沈嘉鱼面色一喜:“记得,她是母亲身边的二等娘子,有她的消息?”

沈燕乐颔首:“已经查到了她落脚的地方,咱们今日就去问吧,免得夜长梦多。”

沈嘉鱼立刻点头答应了。

姐弟俩自觉帮娘亲洗脱污名有望,心下都十分振奋,早早就换了孝服去沈家,帮母亲出灵。

晏归澜如今掌理晏家上下,知道沈家夫人出殡,于情于理都要出去凭吊,小郑氏瞧见沈至修那张脸就犯恶心,打算晚些再去,他就把姐弟两人捎带过去。

因郑氏死的不甚光彩,沈至修本不欲大办,见晏归澜来了也不好怠慢,只得先将人引至雅间,然后才出门布置收拾。

晏归澜想着沈嘉鱼前几日的伤怀,不觉垂了眉眼,指尖轻轻点着桌面,沈秋容不知何时悄悄溜进来,又故作讶异地捂住嘴,羞媚道:“真是该打,我竟不知表兄也在这里。”

她见晏归澜不搭腔,也有些尴尬,但还是十分顽强地说下去:“嘉鱼自小性子顽劣,住在晏府这几日,没给表兄添麻烦吧?”

晏归澜手指仍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不知是否听进去,沈秋容眼珠转了转,没觉察到他的不耐,仍道:“当年嘉鱼对表兄做下那等事儿,我想着心里也万分过意不去,其实伯父已经瞧中了世交里的一位得力晚辈,想把嘉鱼指婚给她,只是没想到她有了婚约还这般狂悖,竟挑那时候跑去沾惹表兄,哎,我代她向表兄赔不是了。”

晏归澜修长好看的手指一顿,忽的一眼瞧过来,沈秋容没想到他突然有了反应,但是被那冷冽洞明的目光看的一个激灵,还没再次张嘴,忽的听到灵堂里阵阵喧闹,晏归澜已经避开她大步走了出去。

第7章

雅间里晏归澜正被人骚扰,灵堂里也并不安宁,沈家姐弟俩刚到灵堂,三炷香还未燃完,唱礼的下人便报道:“大人,宗室派人送奠仪来了!”

这奠仪送的绝不寻常,谁不知道定安长公主将要嫁入沈府,此时宗室来送奠仪是什么意思?姐弟俩齐齐转向唱礼的下人,就见他引着个昂首阔步的女官进来,瞧这女官的衣着打扮,想必在公主跟前很是得脸。

女官先冲着沈太仆轻施一礼,双手奉上奠仪:“宫中贵人们的一点薄礼,聊以告慰沈夫人在天之灵,还请太仆收下。”

沈至修前次打了沈嘉鱼,本有些后悔,想和闺女说几句话和缓,见有人突然来了,只得先将此事放下,恭敬地伸手接过:“劳贵人费心,我替内子领了。”因不是正经旨意,他也没跪着谢恩。

女官微微一笑,再说了几句宽慰的套话,目光不经意地在姐弟俩身上一转,又借过了几步,对着沈至修面有为难地说了几句。

沈至修开始还有些不悦,等低头瞧过了那奠仪,面色忽的微微一变,走到灵堂里吩咐道:“近来宫中盛行简朴勤勉之风,就连前些日子太妃的丧仪都不曾大办,咱们也该向宫中学习,一切从简为好,等会扶灵的人便减几个,从角门出吧。”

姐弟俩听了这不是理由的理由,两张脸齐齐一沉,沈嘉鱼本想说话,被沈燕乐硬是拉了一把,他深吸了口气,才控制着没有口出恶言:“阿爷的考量是周到的,但阿娘是正室,出嫁时从正门抬进来,身后也应该从正门抬出去,又不是侧室姬妾,父亲让她从角门被抬出岂不是让人笑我沈家无方吗?”

沈至修音调冷淡,还带着淡淡伤怀沉怒:“能让她继续入我沈家祖坟,已经是家中仁义了。”

沈嘉鱼再忍不住,脱口顶撞出声,两边一喧哗,声音自然而然飘到了雅间,晏归澜听见这一阵喧闹里还有沈嘉鱼的声音,不觉蹙了蹙眉,直接抬步到了灵堂。

灵堂喊的声音颇大,他还没到灵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见那来送奠仪的女官,心下又是了然,定安长公主还没入沈家门,就想左右沈家事了,倘郑氏真从角门抬出,等于认了她的污名,到时候沈家的嫡出孩子就越发名不正言不顺了。

他捏了捏眉心,实不愿参合别人家事,却忽的瞥见沈嘉鱼泛红的眼角和抿紧的粉唇,再不来个人护着她怕是又要挨打,他心下波澜微漾,心念一转便走进去问道:“沈太仆缘何如此喧闹?”

沈至修也给弄的彻底急躁起来,不问青红皂白,拉着晏归澜道:“晏家贤侄在咱们家也不是外人,还就请晏贤侄来评评这个理,只要晏贤侄同意,你们再不得废话!”

此言一出,沈燕乐抬眼祈求的看着他,就连沈嘉鱼都不由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晏归澜一眼便瞧见搭在自己袍袖上的纤纤十指,原本不参合别人家事的原则再次被扔到一边,他沉吟片刻:“沈太仆说吧。”

沈至修声调沉怒:“晏贤侄想必也知道我家近来的…一些丑事,我让人从角门将郑氏棺木抬出,一是不铺张,二也是为了少些招摇,减少人议论此事,到时候阿郑…郑氏到时候还是进我沈家祖坟埋着,我这已经是仁至义尽!晏贤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每说一个字,沈嘉鱼的手就更紧一分,几乎把晏归澜的袍袖攥出了皱印,他低眉一瞧,沈嘉鱼也抬眼跟他对视,琉璃眸子里澄澈剔透,里面正流转着无声哀求。

她惹人生气的时候多了,求人还是头一遭,晏归澜瞥了眼她几乎发白的十指,淡然出声道:“既然京中已经议论纷纷,从角门还是正门出又有什么区别呢?太仆何必在这些细处上纠结?”

沈至修没想到他会参合此事,更没想到他会帮郑氏说话,给堵的脸色涨紫,偏又不好反驳。

沈嘉鱼则完全相反,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晏归澜给瞧得心绪微扬,又悠悠送了句:“太仆要么不做,要做就把事做全,否则只会更惹人议论。”

沈至修一想也有道理,不知不觉便点头应了。

晏归澜的身份权柄,就是宫中天子也要忌惮几分,来施压的女官自不敢再多说,尴尬地一笑,躬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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