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纨绔心很累 七杯酒 3356 字 5天前

晏归澜大抵是才洗好澡,身上只披了件不怎么合身的衣裳,底下穿了素色亵裤,线条分明的胸膛时隐时现,肌理明晰,皮肤光洁紧实,充满男性力量,尤其是他还这样若隐若现的,更引人遐想了,倘他这样走出去,怕是女子都要把持不住生扑上来了。

沈嘉鱼手腕一抖,人已经被拽进了屋里,门‘啪’地一声在她身后关上了,晏归澜本来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但见她这样,反倒觉着有趣,于是将她一把抵在门板上,表情不善地看着她,半晌才慢慢问道:“表妹又想借机轻薄我?”

要是沈嘉鱼现在抬着头,肯定能看见他眼底的笑意,可惜她低头护着姜汤,不曾觉察,她郁闷道:“我轻薄你哪里了?明明是你自己不知检点光着身子在屋里乱走,世子,你可不要给人乱扣帽子!”

看她还敢负隅顽抗,晏归澜啧了声,唇角勾了勾,将肩上的衣裳一掀,便露出一片结实白皙的背脊,沈嘉鱼惊的下巴都合不拢嘴了,忙转过身,惊道:“世子!”

晏归澜笑意更深:“不是你说我不知检点光着身子吗?我若是不这样,岂不是白担了恶名?”要按照她在外的名头,见个只着中衣的男人断不至这般惊慌,真不知她偌大的名声是怎么得来的。

沈嘉鱼:“…”

幸好晏归澜只是逗逗她,很快便穿好衣裳,她这才转过身把姜汤放好:“我让人煮了姜汤,世子你趁热喝了吧,我等会让人找大夫过来给你诊脉。”

虽然她用不着大夫,但晏归澜没准需要呢,他好歹是为了救她下的水,要是伤寒了她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晏归澜很不喜葱姜的冲鼻气味,蹙眉瞧了眼姜汤,沈嘉鱼也想到他从不在外用吃食,再说没人试过他不肯吃,于是让人取了一只干净勺子来舀几口喝了,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你看我都喝了,世子放心喝,没事的。”

其实他从不用旁人用过的碗筷,见她会错了意竟也没提醒,端起剩下的姜汤,沈嘉鱼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世子在外也太讲究了,姜汤都是现熬的,你看我说吧半点事没有,味道还淳厚!”

晏归澜瞧着她润泽的唇瓣,无声一笑,又慢慢饮了一口,答非所问:“表妹用过的姜汤,味道自然是好的。”

沈嘉鱼给麻的搓了搓手臂,暗自嘀咕世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腻歪了,正巧这时候饮玉引着大夫进来,她见着沈嘉鱼便低声道:“大夫本来能早些进来的,偏偏遇到来铺房的贞嘉公主,公主刁难了好一通才算放人,真是…”

沈嘉鱼嫌家丑丢人,扯了下饮玉的袖子让她闭嘴。

大夫没瞧出什么问题来,就开了个补气的方子便走了。她拍着胸口让下人去抓药:“世子今儿早上怎么会在映雪湖。”

晏归澜懒散道:“凑巧。”他本是有事要去找晏星流吩咐的。

他这样说,沈嘉鱼就不好再问,只得念叨了句:“幸好世子没什么事儿,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晏归澜佯做思量:“这么说来,表妹又欠我一回?”

沈嘉鱼跟他混的脸皮也厚了,小心翼翼把一盏热茶捧到他唇边,涎着脸赔笑:“都是亲戚吗,何必算的这么清楚,世子…唔…”

他不知有意无意,喝茶的时候竟在她指尖轻咬了一下,不疼,甚至还有点痒,但是酥酥麻麻的,异常撩人,让她整个手臂都抖了下,跟通了电似的,几乎拿不住茶盏。

他瞧着指尖上的浅浅齿痕,浅浅一笑:“既然表妹不想算,先记在账上,这就是凭证。”

……

就是迟钝如沈嘉鱼,也隐隐感觉到不对来了,她回屋之后还想琢磨,饮玉就拉着她絮叨起贞嘉公主的事:“…这可是咱们家呢,请来的大夫也是给晏世子用的,她非说与亲事相冲,我还想让大夫给您瞧瞧呢,也被打发回去了,欺人太甚!”

贞嘉公主虽是庶出,但和定安长公主是姐妹,自小养在一个宫里,两人情分颇好,常同进同出,这般作为未必不是定安长公主授意。

沈嘉鱼回过神来,慢慢皱起眉,饮玉不高兴地道:“对了,她还说明日昏礼对席的时候,要您和郎君执刀割同牢之肉,喏,刀已经给您送来了。”

沈嘉鱼脸色也有点发黑,不过她这些日子脾气也敛了不少,就算为了祖父和沈燕乐也不能轻易得罪宗室,她问道:“燕乐答应了?”

饮玉点了点头,她看了那金刀一眼:“割肉就割肉吧,反正又不是割人肉。”

……

昏礼顾名思义,要在黄昏时成礼,才算是大吉。除了世家,如今庶族对昏礼的要求已经没那般严苛,但沈至修为表郑重,昏礼全程都按照周礼奉行,盛大隆重比昔年迎娶郑氏还犹有过之,这般奴颜媚骨沈嘉鱼瞧得更是厌烦。

沈至修有个非常有趣的毛病,一边儿在家里骂世家把持朝政只手遮天,一边儿又会偷偷打听世家的礼仪习俗,甚至小到平日要用的熏香蜡烛,他都会一一模仿。

等到了黄昏,身穿广袖纯黑吉服,一身美玉佩饰的沈至修和定安长公主才终于入了沈府,礼官高声报唱:“对席!割同牢之肉。”

沈嘉鱼本来把金刀放于袖中,此时下意识地去摸,发现袖中竟空空如也,她手指一僵。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屋内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无非是说些继女恶毒且心怀愤懑,想搅乱父亲和定安长公主的婚事之类的话,倘她再耽误,这误了公主婚事和不孝的罪名就坐实了。

被底下人一议论,沈至修也以为任性的女儿在故意生事,要不是他还在堂上,这时候怕已经请了家法来。

沈嘉鱼还算镇定,仍旧在袖中慢慢掏摸着金刀,想着实在不行干脆拿腰间的玉刀先充数。

那边女席的贞嘉公主瞟了眼身边的仆妇,淡淡道:“沈三娘子?昨日不是已经把金刀给你了吗?”语调虽淡,却隐含着威迫之意。

既然沈嘉鱼敢挑昨日故意请大夫来犯晦气,就别怪他们出手给她个教训了,得教这继女个乖,她以后才会在定安长公主面前夹起尾巴做人。

第14章

贞嘉公主见沈嘉鱼不言语,放重了声调:“沈三娘子,昨日不都同你说好了么?如今吉时已到,你怎么还不取金刀为你的父亲和长公主割肉,行同牢之礼?”

她这回话才说完,底下的沈家的二夫人便也附和道:“是啊三娘,你这作为小辈的,可不要耽搁了父亲的吉时。”沈二夫人是沈秋容之母,也是沈嘉鱼的婶娘,她昔年和郑氏一同打理家事,平日里龃龉不少,要说沈秋容和沈嘉鱼这般不对付,倒有七成是她教唆的,如今落井下石的机会摆在眼前,她自不会放过。

两人这么一出声,更引得旁人想到继女生事的岔路上了。

丢了把金刀原不算大事,但现在正是昏礼,沈嘉鱼的继女身份又颇是敏感,再被这般逼问着,哪怕是小事儿传出去也得成大事。偏偏小郑氏厌恶沈至修,这场昏礼也称病不曾过来,因此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无。

晏归澜在客席上眉心微曲,脸色已经冷淡下来,似乎想要说话。

魏寄荣在一旁的客席上瞧他瞧得分明,心里暗暗冷哼一声。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金刀,本想给沈嘉鱼的,但转念一想,让她吃个教训,等会再给也不迟,这样她才能知道谁才是能帮得上她的人,晏归澜无非是跟她玩玩罢了,难道还真能娶她不成?

沈嘉鱼本来一直没说话,双手拢在袖子里,抬了抬眼皮:“吉时不是还没到吗,二婶娘这般吵嚷做什么?”

她其实挺不喜欢跟人做口舌之争的,实在不行出去打一架呢,也比这么扯皮的强。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她恨不得赋诗一首歌颂自己的急智!

她说完之后便顿了下,取出腰间佩的玉刀,异常淡定道:“贞嘉公主送的那把金刀不大合时宜,所以我擅自换成了这柄玉刀,还请公主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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