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冷不丁听到有人往这边走,李绝这胆子忽然就变小了。
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她忽然一猫腰,嗖的躲到了草垛后面。
那人如果是光走大路的话,肯定看不到躲在草垛后的李绝。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
踢踏踢踏的,好象不止一个人。
李绝这心越发的战战兢兢,吓得屏气凝神,认真倾听。
“慢点儿,慢点儿。”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绝听着有些耳熟,脑子转了几个来回,心忽然就放下来了。
原来声音的主人是张晓花。
李绝也觉得自己吓自己挺不好玩的,她就想站起来身去跟张晓花打个招呼。
可这腰还没直起来,便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是粗嘎的男声。
“别,别管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快,快回家吧,甭,管,我。”
李绝水润润的眼睛蓦地睁大。
直了一半的腰又缓缓窝了回去。
这得有多巧?
想谁谁就来了。
她正象无头苍蝇一样想着秦盛此人以及他的病情。
他就象是心有感应一样,忽然就出现了。
不过听声音好象是喝多了,晓花应该是扶着他往回送。
晓花把人扶到了草垛旁,让摇摇晃晃的秦盛靠着干草站着。
她就着月光,面色羞红的打量着自己的意中人。
而秦盛,明显是喝多了。眼神迷蒙,连站都站不稳了,腿象面条一样发软。
就他这架式,没个人扶,铁定走不了几步。
晓花用手碰了碰他的脸,软软的喊了声:“盛哥!”
那声音柔情似水的,听得几步远的李绝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想出来又不好意思,不出来吧,又怕这张晓花和秦盛没完没了。
在这尴尬的气氛里,李绝小心翼翼的屏着呼吸,心里乞求这两人早点腻歪完。
草垛是个大圆拱形的。洞口跟李绝站的位置,满打满算超不过两步。
李绝离着两人的距离相当的近。
他俩有任何动静,李绝都会听得一清二楚,想装不听见都不行。
晓花不知道这草垛后还有人,还以为自己拣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了呢。
今天下午也奇了怪了,秦盛忽然就拖着大壮几个要喝酒。
他们哥几个拿着酒瓶子就在村头的山口那儿席地而做,整了几个小咸菜,吃口咸菜,对着酒瓶喝两口酒。
喝着喝着就多了。
大壮妈到处找大壮,碰到晓花的时候难免嘟嘟囔囔多说了几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晓花抓住了她话里的信息。
秦盛在村口山头那里喝多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她就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到山口那去找。
等她找到人的时候,东倒西歪的一堆酒瓶子旁只余下了大山和秦盛两人。
大山喝得相对少点儿,一直守在秦盛身边,怕他喝多了没人照顾。
秦盛催了几次,大山就是不挪窝。
这孩子心眼死,办什么事必得办妥了才放心,否则就象今晚这样,一直蹲守着。
晓花去了后,一直劝大山先回去,说是自己负责秦盛。
她明里暗里说了好几次,大山跟没听见一样。
其实晓花跟秦盛是有婚约的,他俩待一起完全说得过去。
可大山就是不走,一定要亲自送秦盛回村长家。
就这么着,三人一直熬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