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步堂负气的丢下手柄,扭头说:“啊!今儿早上收到的,考的还成,虽然是第二志愿,可我老爸乐傻了,说什么搞法律就对了,法官社会地位会越来越高的,在国外那些法官都是上流社会的,咱国家以后一样,虽然以前咱想过做个足球运动员,可是你知道学军……咱不能踢一辈子球的,可我也是真的讨厌学法律!”
赵学军无法安慰徐步堂,他扭脸看着闵顺不停来回倾斜的背影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呢?”
闵顺没回头:“万林市师范学院,牛逼吧!”
赵学军惊讶,闵顺是坏,可不傻,他只要认真,考个二本没问题:“师范学院是大专吧?你考本地院校干嘛啊?”
“没错儿,大专!咱市最好学校的最高的学历,你不知道我老师那样子……说‘闵顺同学给咱班放了个大卫星,哎,就是志愿填错了!’靠的,我没填错,只填了这一个。”
“闵顺,你去当老师?就你这样?你叫祖国的下一代情何以堪!”赵学军在脑袋里幻想出闵顺执教鞭带眼镜授课的样子,顿时浑身恶寒。
闵顺再也玩不下去了,他丢开游戏手柄,仰脸躺在赵学军家的地板革上,看着屋顶的灯管声音没起伏的说:“我妈那样的,一吓到就抽抽,我要是出去上学了。那天我妈妈抽抽在澡堂里,死三天都没人知道。我爸……你知道的,他要是争气,我哥能出去混吗?这不是最近有钱了吗,到处找赌博场子,到处吹牛逼!地球都要装不下他了!
我要走了,不用三天,他敢把家都输出去。好不容易支起的几间铺子。这进货,盘点,这都得我去。我妈也就是看下店儿,我就填了这一个志愿,我填的时候想过了,我哥要真在天有灵呢,就请他照看我。给弟弟个机会多学点东西。我就在本市!哪里都不去,我得看着我的家,看着我的父母,看着我那点子生意。我在,家里的主心骨就在……得了……说别的。”闵顺把翻身抓起一包果干,嘴巴里开始发出令人厌恶的咀嚼声。他一边吃一边扬起下巴对桌子上的bb机点点问赵学军:“王希怎么样了?”
赵学军恍惚了一下,嘴巴一撇:“就那样啊,那边的人现在一窝蜂的建厂。他海南的厂子又扩建了,地方报纸给他还出了个专访,叫啥‘昔日走私少年,今日青年企业家’什么的,那小子神经,剪了一摞子报纸寄来,我爸一边读,一边掉泪!他运气好,捡了一个随大流建厂,随大流赔本老板的地儿,才花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钱。那边上个月已经开始赚钱了,我就说啊,开饮料厂没错啊。咱们以后去海南,那也是可以找到管饭的地儿了。”
徐步堂失落了,他看看赵学军,再看看闵顺,想下自己,觉得忒没出息。
闵顺没看他的伸出手在脑后猛抽一下:“想啥呢!跟我比,能比吗?你家有被嘎嘣的哥哥,随时犯抽的妈吗?惜福吧你,我都不知道多羡慕你呢!”
赵学军笑着摇摇头,站起来建议说:“走,买菜去。今晚就在我家吃,我下厨,最近我买了一本菜谱学了几个菜,咱三试试,好吃,吃不死人的话…… 明儿我给我奶做。”
闵顺与徐步堂立刻拒绝:“坚决不要,你爸问东问西的……”
“那你们说去哪?”赵学军想想自己老爹最近这个样子,不由愁得慌。上个星期,他们因为一个柜子摆放的位置吵了一架。这个星期,老妈纹了一对比蜡笔小新还要粗,还要黑的夜叉眉毛回来,这两人当着大家又大吵了一架,虽然第二天两人再次和好如初,可最近母亲进步的太快,爸爸有些失衡,虽能理解,实在是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