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王讥笑道:“傻子,击鞠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笑容刚起,却见唐见微像是早就洞察到了楚南王的策略,已然挡在了抽射之人的前方,彩毬还未落下就被唐见微一仗拦截。
唐见微拦截得极为精准,彩毬被她扫出了数步远,她猛抽马臀迅速追上了彩毬,楚南王大喝一声紧追不舍,与唐见微并驾而行。
两人互相挤压争夺彩毬,一时间尘土飞扬,剧烈的抗衡冲撞之下,随时都有人仰马翻的危险。
小五紧张地握紧了小绵羊推车的扶手,呼吸都快消失了。
阿难眼睛眨都不眨,似乎被极为有趣的事情吸引。
楚南王的鞠仗和唐见微的交错相争,寸步不让,极为激烈。
彩毬在两根木仗之内来回撞击,每一次要被夺去之时,都会被拦阻。
眼看距离自家球门越来越近,楚南王渐渐有些浮躁。
击鞠对骑术要求极高,击鞠之时往往需要放开双手,只靠腿部和腰部来控制马上的身形,不仅需要对抗,还需更多争夺时的技巧。
楚南王自诩打遍博陵无敌手,即便是沿着万向之路来到博陵的彪勇胡人也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才完然不将唐见微放在眼里。
可谁能知道这小娘皮看上去柔柔美美身子单薄得很,一上马竟变得如此泼辣猛烈,且击鞠的技巧绝对是练过的,与他相争寸步不让。
想着整个马球场里的人都看着他纠缠半天就是无法从这个小娘子的手里将球给争回来,脸皮上越来越烫,进而焦躁的情绪催得他额头生汗,更为莽撞。
唐见微看准了他心绪摇摆,忽然一突,并没有再与他僵持,直接把彩毬给传了出去。
楚南王猛然一个回头,彩毬落到了从后抄上的唐伏仗下。
“拦住他!”楚南王怒不可遏,大吼一声。
楚南王家臣横仗拦截,唐伏丝毫不惧抬臂猛抽,彩毬“嗖”地从几根阻拦的鞠仗缝隙中穿过,稳稳地再下一城!
“好!”唐见微兴奋地上去和唐伏击掌,唐伏对着楚南王大叫,将淤堵多时的不快都冲着仇人喊了出去,一时间神清气爽极度敞快。
被连灌两球,楚南王气不打一出来。
还有一球他就要输了,输给这刚刚生完孩子的妇人!
这对他而言可是奇耻大辱!
“殿下,形势不妙,不若现在离开,也场球便不算数了。”家臣在他耳边道。
“什么?”楚南王难以置信,“你让本王逃走?本王要做那临阵脱逃的懦夫?你是这个意思?”
家臣悻悻闭嘴,楚南王横仗指着唐见微:
“还有一筹。若是你真能赢本王,本王不仅兑现赛前承诺,再追加一千两白银!”
听到一千两白银,唐见微眼皮都没动一下:“殿下想要赌什么悉听尊便,草民只是想赢球而已。可以继续开始了吗?”
楚南王:“……”
承平府的马车在闲来馆三馆门口停下。
卫慈独自下了马车,一眼就瞧见这富丽的高阶。洒脱的“闲来馆”三个字所衬的楼宇宏伟,不仅有高楼还有马场、别院,看着便是个热闹地方。
今日陶挽之去御史台当差了,卫慈在其他四名家臣的陪同下到了钧天坊,瞧一瞧近日钧天坊的变化,看看曹隆手中的钧天坊和唐见微手中的钧天坊有何不同。
一来就见识到了闲来馆的气派,果然是唐见微的手笔。
闲来馆的小厮护院们看见卫慈进门,一个个眼尖得很,立即给她跪下来了:
“长公主万福!”
“起来吧。”卫慈问道,“方才本宫去童府,童府人说唐见微人在这儿,让她出来,带我逛逛这闲来馆。”
看得出来今天卫慈心情不错,嘴角都是带着笑意。
阿周正好闻声而来,便带她去马场。
“哦?唐见微居然在打马球?刚刚生完孩子便这么不安分?”
卫慈还没见过唐见微产后的样子,更没见过她打马球的场面。
飒爽美人最是讨卫慈的喜欢,卫慈在阿周的带领下来到马场,一眼就看见了她那不思进取的弟弟。
楚南王居然在这儿,看样子似乎在和唐见微打球。
也是,博陵哪儿好玩哪儿便有他的身影。
楚南王骑在马上气喘吁吁,慢慢靠近唐见微,似乎在说什么话。
卫慈走进时,突然听见楚南王对唐见微说:“奶奶……”
卫慈:“?”
啊?
卫慈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南王又重复了一遍说:“奶奶,我输了,愿赌服输,我这就爬着出闲来馆!”
卫慈:“……”
唐见微根本就没搭理楚南王,她已经见着了卫慈。
对着冷着脸的卫慈,唐见微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