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帐篷,就看见四个近卫军正在抓着医师,但是这个老医师却好像突然之间变得力大无穷,随着他的挣扎,四个莽坦最精锐的军人都有些抓不住。边上有不少看热闹的人,看见这个情景本来也都在小声议论,夏恩一出来,他们怀疑的视线立刻就扫了过去。夏恩不管这些,他径自走向那个老医师。医师看见了夏恩,可能是刚才的恐怖印象还在他的脑海里,也可能是他感觉到了夏恩身上的杀意,老医师嘴巴里的叫声变得更加的凄厉,他猛地朝上一窜,身体一扭,竟然真的让他挣脱了!还有两个人甚至摔在了地上,他们看着这个一身是血的白胡子老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刚挣脱了桎梏,医师转身就朝着和夏恩相反的方向跑。他跑,夏恩紧跟着就追了上去。一开始两人的速度就极端的惊人,在场的很多人甚至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他们俩就不见了,只有少数近卫军反应及时,紧跟着追了上去。
前后追了两分钟,医师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跑不掉了,因为一路上更多的近卫军发现情况不对也开始拦截他。老医师发出一声困兽一样的嚎叫,转身朝着夏恩扑了过来。夏恩可以放着对方的拳头不管,直接用自己的爪子掏空对方的心脏。但是在他抬起胳膊的一瞬间,本能提醒着他有巨大的危险。他相信了这种本能,抬起的手臂从进攻变成了防守。当医师的拳头击打在他的小臂上时,夏恩感到一阵轻微的疼痛,同时被对方的力量推得接连后退了三四步。
他只是个医师,年轻的时候也训练过,但如今的他常年生活在莽坦的都城为权贵服务,而且年纪已经很大了。他不该有现在这样的奔跑速度,更不可能,有反击时如此巨大的力量!
没有时间给夏恩多研究,医师的拳头一下紧接着一下的捶打了下来。夏恩和他斗在了一块,两个人的速度太快,甚至后边赶到的其他近卫军都插不上手,只是在四周围起了包围圈,以防这表现诡异的医师逃跑。
夏恩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士兵了,而且异化后的强健身体,到了现在,这种赤手空拳的近身肉搏,就算是近卫军里也只有不多的几个人敢于和他对练。夏恩的爪子抓到了他几次,但从指尖传来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抓中的仿佛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坚硬皮甲、某种野兽的骨质化硬壳、砖石?这家伙的皮肤和肌肉正在越变越硬,而且本来就不小的力量也在越来越大,被击中后的疼痛也越来越强烈。
“喵——!”
夏恩甚至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吃力的时候,一声熟悉的猫叫,忽然在他背后响了起来。医师却脚底下一个踉跄,有个黑影在他背后一闪而过——来帮忙的馅饼,叫的时候还在夏恩身后,叫完了却已经在医师背后发起了进攻,变大了的喵星人,速度竟然比夏恩和医师还要快。
医师慌了一下,甚至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完全没动。但夏恩却不会放过这个空隙,他的爪子瞬间刺入了医师的眼睛,直入后脑,手指微颤,长长的指刃就已经把大脑搅成了一团浆糊。医师只来得及哼了一声,在夏恩抽回爪刃后,就已经仰面倒在了地上。
“奸细?”一直从头看到尾的一个近卫军军官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死去的医师问。
如果现在点头,那么夏恩和周岭轲接下来就没什么大事了,也能很好的解释这个老医师为什么隐藏了这么好的身手。但夏恩只是犹豫了半秒就摇了头:“他在给尼克法师治疗的时候,不小心喝了尼克法师的炼金药剂。”
军官的眼睛亮了一下,还想接着问些问题,但他刚张嘴,四周的人就发出了连串的惊呼,医师尸体的方向也发出了兹兹的蒸发声,仿佛水滴在烧红的铁板上一样。夏恩也下意识的顺着那些人的视线回头看,就见刚刚才死亡的医师,这时候已经变成了木乃伊一样的干尸,黑棕色的皮肤干巴巴的包裹在骨架上,只有雪白的胡子证明这里就是那个医师。
有胆子大的人过去摸了一下:“身上还是温的,而且发潮,但是皮肤已经硬得像是铁一……啊!”他话还没说完,一只干枯的手臂就捞住了他的脖子,医师猛地睁开了已经闭合的眼皮,那里边没有眼珠,只有两个血窟窿,但他不是看得见,就是还有什么其他探知外界情况的手段,清楚无比的抓住那个人之后,立刻朝下一扯,对方颈侧的血管就被两排雪白的牙齿狠狠啃咬了上去!
周围顿时又是一片恐慌,夏恩和军官,还有馅饼同时扑了上去。夏恩攻击的是医师的脖子,他能清楚的看见医师的喉咙因为吞咽而起伏,刚才追击这个人时的怪异,现在已经变成了毛骨悚然——这个人当然没喝什么炼金药剂,他喝的是周岭轲的血,心头血!他现在有些后悔当时去找来一个医师,他应该自己去办,如果那样,就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经受比死亡还要痛苦的变异。
咔嚓一声,是那个大胆的人被扭断了脖子,他的尸体被扔向了军官。与此同时夏恩感觉腹部一疼,他竟然被医师一脚踢飞了出去。只有馅饼的攻击得手了,它从医师的肩膀上撕扯下了一大块的皮肤,里边露出的骨骸竟然是血红色的,但是却又没有鲜血从那个伤口里流出来。医师转身就跑,但刚才近卫军围城的包围圈还没完全散掉,立刻有人上去拦截他。但这些人的拦截并没能让医师有稍微的停留,甚至其中一个人还反而被失掉了胳膊上的一大块皮肉。
眼看着医师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掉了,他却突然转了个身,又跑了回来,只是速度放慢了很多,并且他开始像发疯一样摆动双臂,扭动头颅,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嚎叫。
“谁都别动!”夏恩和其他近卫军就要上去拦截,可是有人喊了一声,夏恩扭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岭轲出来了。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被鲜血浸透,外加在解剖中被割了不少破口的袍子,脸色惨白惨白。追在医师后边的馅饼也回来了,老老实实的蹲在周岭轲腿边上,依旧如常的舔着自己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