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最是兴高采烈,他一朝败落,从天上掉到地上,受了多少冤屈和嘲笑啊,现在终于是翻身了。虽然不是靠自己翻身的,但女儿也是他的女儿啊!
他甚至还想到度假村里去发挥发挥,被苏格儿用马上要再扩展别的生意,那里更需要他为由给搪塞过去了。
现在她在公司也延续着隐形的作风,就爸爸这张扬的性格,肯定能把事情搅和麻烦。
夜晚,天上挂着的月亮非常明亮,森林废墟边火焰跳动,火光冲天。宜言和风清还有蔓草正在烧大堆的纸扎品。宜言和风清本身就是鬼,却在给鬼烧东西,可真是有趣。
今夜鬼门开,身处冥界的鬼都来到世间接受供奉,因此也有许多的阴差鬼差来维持秩序,震慑行恶的鬼。他们在穿行在森林与田野见,见此情形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一会儿。
他们烧的东西都是给游荡在此的野鬼。此地的鬼分两种,一种就是死了多年还没投胎的孤魂野鬼,另一种就是有子孙有牌位的,也就是隔壁村庄里人的祖先。可即便是有子孙有牌位,也不一定就有人祭祀,所以来领东西的鬼不止是孤魂野鬼。
有宜言这个厉鬼在此,那些鬼都不敢争抢,像人一样排起了队,分成两排,长长的,加起来足有上千。
除了火光中燃烧的声音,和夜鸟的鸣叫声再无动静。蔓草和风清往火中放东西,宜言闲散地坐在一张凳子上,一言不发,表情冷峻。他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说,那些鬼就更别说了,见到他一瞪眼就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
他们不是人,可以看见黑暗中的可怕,因为看得见所以胆子很小,但是看不见的却蠢蠢欲动,胆子分外的大。
当城市的璀璨灯火渐渐熄灭,喧嚣隐退的陷入沉睡的时候,有人开始行动了。他轻手轻脚,生怕惊动夜里游荡的猫。
房间里的白炽灯熄灭一个小时后,黑暗中亮起了昏黄的光芒,是蜡烛的光。房间里无风,火焰却在摇曳晃动,偶然又跳动两下,而且是两只一起跳动,好像同时受到了惊吓一样。
蜡烛摆在靠墙的书桌上,桌子上除了蜡烛,正中间还有一张漆黑的纸,纸上均匀地铺洒着白色的粉末,似乎是面粉,粉末上面又放了一只铅笔。桌子左上角有一只盛满清水的白色小碟子,右上角也有一只碟子,里面放着的是一碟黄土。两个碟子中间放着一小节松木,十几公分长,四方四角的。
一包高级香烟被颤抖的手拆封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儿来。“嗤”地一声,打火机冒出火焰,这个人把香烟放在嘴上熟练地点燃,吐出一口白色烟雾后把香烟探在了松木上,如此反复接连点了三根。火红的烟头上烟气好像一根线般地冉冉上升。
香烟放好之后,他虔诚地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嘴唇翕动默念无声。过了约莫五六分钟,桌子上突然有一丝细微的动静,他听见了连忙睁开眼睛,只见那只铅笔直挺挺地站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