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宜言严厉地打断了,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她,那双冰冷没有温度的双目带着利刃的尖利,让阿童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恐惧地双手抱在了胸前,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过宜言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又说:“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心里清楚,现在法外开恩,阴司不会追究你的过去,只要你去轮回投胎,就永不追究。可要是还留在世上就把你投到地狱里,永不超生。”
阿童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又低下头去。鬼最怕的就是到地狱里永不超生,要日日受极刑的折磨,永无止境。
阿童见宜言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明白这是个高人,但是又不明白为什么地府不会去追究自己做过的事情,也对这话抱有深深的怀疑。
她害怕去地府确实是有害怕被惩罚的原因,她可是花乐坊里红衣女人的得力帮手,迷惑男人,制人皮灯笼人骨蜡烛,还把人的血制成燃料。虽然是她主人的命令,可是都是她指使人做的。
原本她一直躲在远处,靠着鬼魂极多可以蒙混过关逃过一劫,刚才见阴差带走了群鬼长长松了一口气,可是没有想到又被抓住。
“我……”她支支吾吾地,“我在阳间还有……有事情未了……”
见她又不肯去地府,宜言的双眼露出嘲讽的神色,冷声说道:“你不怕她让你魂飞魄散?哼,要真是这么重情重义,就不会背着她做事了。”
阿童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吃惊地说:“你也……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招魂曲的曲子是白衣服的鬼束缚住了她的魂魄弹奏的,可是如果她不给他机会,根本不可能束缚住自己。
人有私心鬼也有,或者说是那颗私心从人到鬼贯彻始终。
可是这些都是在花乐坊内的事情,她想不明白一个从没有见过的外人怎么能知道。
“心在火上焚烧,有多痛啊!”她忽然喃喃自语,满脸的悲伤愁苦,眼眶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宜言可没兴趣听她悲天悯人,讲这些悲惨的故事。他最讨厌这些事情了,什么感情爱情啊,自寻烦恼。
他冷声呵斥:“把你的眼泪收起来,立刻去地府轮回转生。不然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投到地狱里去。我已经说了两遍了,可不想说第三遍。”
阿童见宜言说话冷硬,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不敢违逆,可是又迟疑地说:“我……我主人她……”
“你不如替自己想想,怎么样投到个好人家!”宜言打断她,“到了地府只管听从安排,多说话对你没好处!”
阿童又愣了两秒,弯身朝他施了个礼:“是!”噙着眼泪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琴,然后转身离开,走向地府轮回之处。
浓雾弥漫的森林里,不要说分不清方向了,连方向感都失去了。
谭辛手里的罗盘的指向也是一会儿东一会儿南,一会儿又是西,知道这东西还处于失灵状态下。
去花乐坊之前一直有指向的,可是如今却乱套了。他心里想,或许这才是正常情况,之前肯定是红衣女人为了引他们到那个地方去,用了手段。
跟着白衣鬼一路走并没有发生别的事情,除了脚踩树叶的声音之外就只有水滴声。但是两个人也不敢放松,谭辛是警惕着周围会出现妖精和鬼怪,而杨道士更担心的则是白衣鬼,担心他会将他们带到更加危险的地方去。
“你在后面殿后,我到前面去盯着他!”杨道士忽然低声对谭辛说。
谭辛眉头一皱,小声说:“盯着?你还是不信任他?”
杨道士说:“情况诡异,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