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正在帮小橘洗澡。
“臭流氓!”小橘叫道,“滚出去!”
我觑了她一眼,说道:“又没化形,一直母狐而已,跟母猫母狗有啥区别?再说我进媳妇的房间,关你屁事。”
小橘气的牙痒痒,跳出澡盆咬人,我把手腕往她嘴里送,那鱼鳞凸起,挡住尖锐的牙齿。
“不疼,咬不动,你能拿我怎么着?”我甩了甩手腕说道。
小橘惊愕的松开嘴,说道:“渣男,你的手腕子咋这么硬?”
我露出鱼怨咒给她们看,说道:“是鱼怨咒,爷爷说万毒丹的原因,我的身体已经适应了鱼怨咒,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妮儿拿毛巾包住小橘,给她擦皮毛,随口说道:“小橘是女孩子,害羞很正常,以后进屋先敲门!”
媳妇的话还是得听的,我点点头,见妮儿没提别的,上赶着问道:“妮儿,鱼怨咒解了啊,你咋不高兴一下?”
“高兴啊。”妮儿微微笑道,却有几分心不在焉。
“妮儿,是不是有啥事?”
妮儿停在手里的毛巾,犹豫的说道:“我想回镇上住,你答应不?”
我觑了眼妮儿,她这几年长开了,越来越漂亮,穿上漂亮的衣服,比镇上最好看的姑娘还美。
她本就是镇长的女儿,我们婚礼都没有。
“你……还回来不?”我问道。
妮儿蹙眉说道:“当然回来啊,你在说啥啊?等我弟弟出生了,我就回来啊,上次那个女人中毒,我担心再出事,可爷爷现在的状况不好,必须要人照料。”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她不回这个家了。
“你去吧,家里有我呢!”我说道。
妮儿说她再考虑一下,反正明天镇长会来家里一趟,问问后娘的情况。
一夜好眠,天色放亮,领尸的人家都来领走尸体,对我们一番感谢。
唯独女尸纹丝不动,拽着秦田的衣角不撒手。
女尸生前意外落入黄河淹死的,叫董真真,找我们捞尸的是她父亲,我们叫他董老爷。
我给董老爷解释原因,只说董姑娘看上秦田,愿结秦晋之好,别的不多说。
董老爷听了面露喜色,说道:“这是好事,我女儿去了,也能有段姻缘。”
“董老爷,不考虑一下?”秦田哭丧着脸,“我就是个无赖啊,配不上您女儿。”
董老爷摆摆手,说道:“女婿啊,你不懂,真真生前最挑剔,眼光也好,我信她。你要是觉得委屈,给我女儿说明吧。”
秦田哑巴了,他自个理亏,才被董真真缠上,自然没理由推脱,否则就是不要命了。
爷爷没办理过这事儿,只看了看两人的生辰八字,让我带董老爷找一个叫刘婆的人,住在镇上的西南街。
西南街的街道很窄,一边是铺子,一边是面黑色的墙壁,说巷子还差不多。
街口开着一家中药店,进去第一家是棺材铺子,紧挨着寿衣铺子。
依次顺下来,阴坟修建、白事铺子,然后到了刘婆家。
刘婆的家门口贴了白色的喜字,一公一母两只鸡栓在左右。
公鸡的冠子又大又红,眼冒锐光,犹如实质,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母鸡懒洋洋的蹲在那里,倒没啥特别的。
“这地方咋阴森森的?”董老爷伸手接阳光,“咋感觉不到温度?”
“做死人买卖,当然这样。”路过的胖大妈说道,“你们找刘婆吧,女方还是男方的?”
“女方家的。”董老爷说道。
“那就叫母鸡开门。”胖大妈说道,走进旁边的白事铺子。
董老爷与母鸡大眼瞪小眼,踟蹰不前,对我说道:“要不你来吧?”往后退了两步。
我庄稼佬进皇城,头一遭做这种事,爷爷先前没交代啥规矩。
不过,董老爷是靠不住了,他就差扭头撒丫子。
“那就我来吧。”我踏上台阶,想着怎么对母鸡下手,那公鸡扑打着翅膀啄我。
我吓了一跳,抬手掐住公鸡的脖子,屋内就传出声音,说道:“外头的捞尸人,休伤了我家的大公鸡!”
随后,跑出个穿着福字棉袄的娃娃,看过去雌雄难辨。
福娃娃叉腰瞪着我,说道:“母鸡!母鸡!还不啄他!”
那蹲着的母鸡眼神都不给他一个,梳理着自己的鸡毛。
我放开公鸡,说道:“我们找刘婆,是这公鸡冲上来啄我的,没想弄伤它。”
福娃娃嗅了嗅鼻头,捏住鼻子说道:“你冒然闯台阶,当然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