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悔恨的点点头,说道:“是我的,我怎么也没想到七伯会骗我啊,他说那是帮亲戚买的。后来我也怀疑阿小的鬼魂是不是出了问题,偏偏她亲口给我说,以后不再找村里人麻烦,我就没当回事。”
“你是说,阿小的鬼魂后来出现过?”我问陈师傅。
“对啊,七钉锁魂离不开锁魂物件。”陈师傅说道,“所以,没往别的方向想,以为阿小决定回阴间轮回,这次出现门楣挂尸骨的事儿,我也正犯迷糊,现在一说就都说的通了。”
想到柳树虚影,阿小中了七钉锁魂依旧能随意游动,应该与此有关,如若不然她不可能找陈师傅,也不可能在河底找我。
辗转到柳树下,原本该发新柳芽的树枝黑乎乎的,还闻得到糊焦味儿。
我扯着陈七伯,问阿小埋在哪个方位。
陈七伯见当年的事被弄出来,老脸通红,却死咬着牙说道:“不知道你说什么,阿小的尸骨在塌陷的坟地里,要找去水里捞啊。”
我冷笑着,把景象中的所见所闻一一道完,说道:“还有啥话说?害怕当年的事被戳穿,在铺子里表面上请我们,实则言语里透着挑衅,为的就是找借口烧柳树!”后面都是我的猜测。
陈七伯晓得遮掩不下去,便丢锅给他人说道:“这事儿都是陈屠夫做的,他逼我哄骗陈师傅,买走锁魂钉,什么七钉锁魂也是他说的。”
“别废话,说尸骨在哪儿?”我催了遍,没时间听他演大戏。
陈七伯气虚的指出方位,其他人挖了几锹,果真挖出一具小女孩的尸体,被柳树根包裹住全身,只留下一个头留在外面,并没有腐烂,跟刚挖买的时候一样。
“这是咋回事,这么多年过去,没腐烂啊。”村民抓紧手里的铁锹,身体往后缩。
我和妮儿对视一眼,大抵明白了咋回事,对着柳树拜了拜,我说道:“这次我们大葬阿小姐弟,棺材立碑。一样都不会少,请放开阿小的尸骨,我们取出锁魂钉。”
那柳根果真缓缓的舒展,将阿小的尸体放下。
西南街的章老板运来棺材,我们取下锁魂钉,把阿小姐弟合葬在里头。
这里有风俗,未成年的孩子死亡不用棺材,不准立碑,否则孩子死后都受不起这福分,反而被害。
西南街的几个老板当然也晓得,娘娘腔特意拿出两件寿衣,都是给孩子穿的,与胖大妈准备的纸人,同时写上阿小姐弟的生辰,由它们代之受过。
所以阿小姐弟反倒能用棺材下葬,且全村都穿着孝服,大声哭丧,送他们出殡。
做这么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除阿小得怨念,放过油桥村的村民。
龚老板在新迁的坟地,为阿小姐弟也修建了坟头,用青砖做成的阴宅,还有一块墓碑。
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我们以为阿小的鬼魂终于安息,不会出来闹事。
然而,在棺材埋进土里后,失踪的陈屠夫出现在坟地,挥着杀猪刀见人就砍。
当然,有我们在,自然不会有他伤人的机会,根本没等我们出手,西南街的四个老板联手,制服了陈屠夫。
“死了啊!”娘娘腔老板翘着兰花指,捂嘴说道。
我上前探了探鼻息,陈屠夫果真没有气息,脖子上还出现了尸斑,也就是说,他并非现在死亡的。
“阿小,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村民里头谁说了一句。
紧接着人群里听到一声哀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陈七伯瞪大眼睛,眼白里充满了血,身体直挺挺的面朝下扑倒在地。
陈七伯也死了,阿小的鬼魂还没有安息!
第110章 暗处的鬼
村民乱成一团,那悲戚的脸上透着难掩的哀伤,为自己而哀,为自己而伤。
妇孺嘤嘤的啼哭,比刚才的嚎丧真实。
妮儿一言不发,视线在人群里来回的穿梭,定格在陈师傅身上说道:“所有人都回村,安排人处理死者的后事,我们再商量接下来怎么做。”
“妮儿姑娘,这事儿还得拖多久?”陈师傅提出质疑,“村民按照你说的,钱也出了,事也都做了,现在还死了两个人。”
“你觉得该怎么做?”妮儿平静的说道。
我插了句话,说道:“陈师傅,你在责备妮儿?还是觉得我们本事不够?如果这样,我们可以退钱,不做这活儿。”
油桥村的男人像被捅了马蜂窝,立马反击我,撸起袖子要干架。
“陈师傅说的没错!”
“钱我们出,事也做了,人还是死了!”
“该不是骗子吧!”
“就是骗子!”
群情激奋也不过如此。
我完全想象不到,情况怎么发展到这样的境地,妮儿的脸上也有些慌,张口说话,立马又被村民的声音盖下。
秦田本就是个混混,在村民的口舌之下,唐刀出鞘,说道:“谁再他娘叫!是骗子拿到钱就跑路,还等在这儿!你们傻还是我们傻?”
在秦田的恐吓下,村民渐渐收声,但他们的眼睛里的情绪,暴露出他们对我们的定义——骗子!
妮儿不会看不出来,她说道:“这件事,我们铺子接了活儿,一定做到底,我过会招魂,给大家一个交代!”
陈师傅站出来打圆场,说道:“那我们就信妮儿姑娘这回,买我一个面子。”
西南街的四位老板也帮衬着说好话,圆话儿,油桥村的村民才不情不愿的收了激愤的嘴脸。
我问妮儿可有把握,这件事到了这一步,不管是对我们,还是油桥村的村民的处境都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