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瑞却是被玄青这模样给气笑了,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和尚和我做了这么些年朋友,心为何朝着才认识几天的小公子?”
玄青理也不理,全然把他当做了空气。
白天瑞故意叹息一声,把脑袋凑到了玄青面前,几乎要和他的鼻尖挨上,道:“和尚还不理人了。”
玄青半睁眼眸,只说了一句话,这位肆意恣睢的八境亲王便立马闭了嘴,他平静道:“实不相瞒,和尚和林公子的渊源,得说到百年之前了。”
这话,白天瑞本该是不信的,可奈何和尚不能撒谎,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林公子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几,怎么会和和尚有百年的渊源?白天瑞想不明白,对林如翡的兴趣,却更浓了几分。
林如翡一个人坐在屋里等着天黑,面前的茶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他便唤来屋外的宫人换了壶新茶,又问起现在几时。
宫人低眉顺眼的回答,说戌时刚过。
“哦,已经戌时了。”林如翡有些好奇,“外面的侍卫会整晚站岗么?”
“会的。”宫人小声答道,“不过大概在亥时左右,会轮换一批侍卫值夜,公子可还需要些什么?”
“不用了,下去吧。”林如翡挥挥手。
入夜后,天色暗下,总算不那么热了,但也没有太凉爽,毕竟太阳炙烤了一天的大地上,炎炎热气蒸腾而起,让人有些闷的慌。林如翡简单的洗漱后,便上了床,眯着眼睛小憩起来,放在窗边的烛台上的火光随着风不住的明灭闪烁,直到忽的起了一阵大风,将火光直接吹灭。
这倒也方便了林如翡,他不用再下床熄灯了。林如翡睁开眼睛,凝视着眼前陷入黑暗的房间。伴随着黑暗降临的,还有寂静,但这寂静并非绝对,依稀还能听到窗户被风轻轻摇动的声响。不知是不是林如翡的错觉,他隐约间仿佛捕捉到了一种奇妙的细微响动,就好像是什么人轻轻的将什么东西,从另一样东西上撕了下来。这响动并不清脆,带着些粘稠的,让人不愉快的感觉。但可如果是想要仔细聆听,却会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耳朵里,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和摇摆的木窗。
林如翡总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仔细的思量了片刻,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曾在何时冒出过这样的感觉——白日里看到三公主牟牟幼年时的画卷时,他就曾经生出了这样奇怪的违和感
如果硬要形容这种违和感,就好像是靠近胸口的位置,被贴上了一块湿乎乎凉冰冰的东西,那东西还在发出奇怪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汗毛倒立。
林如翡在生出这种感觉的第一时间,便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他仔细的观察着窗户和屋子,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但那时断时续的细微响动,实在是很难寻觅到源头,林如翡思量片刻,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嘎吱一声关上,彻底的隔绝了风声。
屋中完全的安静了下来,那奇怪的声音变得明显了很多,可是当林如翡意识到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的时候,他的动作却僵住了。
看来玄青说的没错,对那东西而言,他的确是特殊的,才在宫里住了一晚,那东西就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