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坡?”苏远之脑中快速转了起来,十里坡在城南外,离渭城十里地,所以才叫十里坡。
“你详细说说当时情形。”
“昨夜民女本是打算赶在天黑之前入渭城的,只是马车行至十里坡的时候,突然坏了。车夫下车修马车,民女在马车中呆着觉得气闷,就下了马车在路边透气。”
“十里坡那路并非是官道,山野道路并不怎么宽敞,只能容一个马车通过,若两辆马车相遇也只能在周围稍稍平坦一些的地方错开,而民女的马车坏的那个地方却又赶了巧,两边都是良田,田中还有水稻,实在是无法错开。”
“就在这个时候,从渭城方向驶来了一辆马车,被拦住了。民女见马车中的人似乎身份不凡,周遭的侍卫皆不好相与的样子,就连忙同他们道歉,说将马车修好就走。”
“那马车中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叫了侍卫去帮忙查看民女的马车,那侍卫说坏的地方只怕不怎么好修理,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好了。听侍卫这样一说,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马车中的人就下令侍卫将民女的马车抬了起来,扔进了一边的稻田之中,还说我们可以骑马走。”
秦卿的声音一直十分的平静,不见什么波动:“民女的侍女是个脾气急的,就要上前理论,只是还未靠近马车,那马车周围的侍卫就拔了刀,民女注意到,他们用的武器,是弯刀。随即民女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男子,才发现,他们虽然穿着楚国的衣裳,楚国话说得也不错,可是身材却比楚国人稍稍高达一些,眸子的颜色却稍稍淡一些。”
“民女觉着大概是不好招惹的主,连忙拉住了侍女,又同他们道了歉,站到一旁让他们先行离开。那马车经过民女身边的时候,马车车帘掀了起来,民女瞧见了里面的人,似乎有些像昭阳,只是神情木木的,好似失了魂一样。民女当时并未多想,只以为是昭阳有事同人出城,还想着昭阳大概是仍旧记恨着民女。”
秦卿说着,微微顿了顿:“马车被扔进了稻田,民女和侍女都不会骑马,离渭城又还有些远,眼见着天就要黑了,民女想起之前经过的路边有一处客栈,就只好带着侍女一同往回走,去了那客栈中,等着车夫先行到渭城找马车来接。”
“那客栈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村子,只是因着靠近大路边,为了方便来来往往的人,改成了客栈。民女在客栈中住了下来,到了房间,一打开房间的窗户,却瞧见之前遇见的那辆马车就停在客栈后面不远的一个院子门口。”
“房间在客栈二楼,倒是可以将院子中的情形看得清楚明白。民女见那院子戒备森严,后来又瞧见一个女子出现在了那院子里面,民女此前与昭阳交好,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只是让民女有些奇怪的是,昭阳被一个男子扶着,那个男子看身形,既不是苏丞相也不是陛下。民女想着,昭阳应当不会让一个陌生人这样近身,心中诧异,就多留意了一番。”
“民女瞧见,昨夜夜里,一直有人不停地从那院子进进出出。今日早起,车夫来接民女的时候,他们也仍旧还在那院子中。民女回到渭城才知道昭阳失踪了,这才惊觉,急忙询问了苏丞相所在,寻了过来。”
苏远之定定地看着秦卿,神情冰冷:“我记着,你此前是跟着曲涵走了,为了曲涵,宁愿背上通奸叛国的罪名,宁愿出卖自己的好友。曲涵是死在昭阳手中的,我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兴许,这又是你的一个圈套呢?”
秦卿脸上笑容苦涩:“当初是民女识人不清,民女去了西蜀国之后,才知道,民女不过是端王爷的一个棋子罢了,端王爷的王府之中,女人很多,对他而言,民女只是可有可无地那一个。”
“在西蜀国,民女遭受了许多,几乎将命交代在了那儿,后来才明白,自己此前错的太离谱。”
“且,是真是假,苏丞相派人去一探便知……左右民女也已经站在苏丞相面前了,若是所言有半分虚假,这条命,苏丞相尽管拿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