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女从外面进门,她一进门便关上大门,进屋对屋里的人说:“秦道非……真的将我们的位置暴露出去了,现在仓莫国的人已经封了我的布庄,我家也被查封了。”
噗,咳咳咳!
一个瘦弱的少女捧着胸口,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大夫人,玲珑,你没事吧?”众人担忧的看着她。
没错,他们就是玲珑一行人。
可是,他们为何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在生活在这里了呢?
事情是这样的。
秦道非离开后,艾菲与莫离便十分担忧,害怕秦道非将他们的行踪告诉仓莫国王,于是莫离与艾菲商量说:“门主,我打听过了,城西有一家人家,因为家有传染病,所有的人都不与他们交往,他们也十分的低调,平时生活很简单,我们可以杀了他们,取而代之,这样就可以在城中藏匿一段时间。”
“走!”两人便真的踏着夜色去了城西,杀了那一家人之后,用化尸水将他们全部化成一滩水,然后趁夜带着所有人来到这里,易容成他们的样子生活下来。
莫离与玲珑假扮这家的两个女儿,疾风与艾菲易容成老夫妻,夜离殇与唐力易容成他们家的儿子,刚好一家六口,不多不少。
玲珑脸色苍白,陷入昏迷。
夜离殇给玲珑探脉之后,淡声说:“气急攻心!”
“我家庄主不是这样的人!”唐力与疾风一起开口,他们都不相信秦道非是这样的人。
可是,莫离的家和布庄都被封,这又怎么解释?
“你们要清楚,现在的秦道非已经不是你们的秦庄主,他现在只是一个被人摆布的木偶。”莫离经营多年,被一个秦道非悔掉,心里很是不悦。
疾风与唐力不知怎么办,但是他们还是不相信秦道非是这样的人,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道非,他们也没办法。
这日下午,皇宫。
仓莫皇帝宴请秦道非与暖希尔公主。
仓莫皇帝是一个很阴沉的人,塞外的人,一般都很粗狂,要么就是看上去很残暴,要么就是很粗,很少有一个人像他一样,看上去如同阴沟里面的毒蛇一般,十分阴沉。
他淡笑着看秦道非与暖希尔问:“你们大婚的事情,筹备得如何了?”
秦道非不言。
暖希尔公主便笑着说:“父皇,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可惜了,我们竟不知道那个莫离是个细作,我的布料还差了一截呢?”
暖希尔公主说起莫离的时候,仓莫皇帝就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眸色淡淡的喝着杯中的酒,一点反应都没有,末了他将酒杯放下,不经意的问:“你说的莫离,是布庄的莫离么?”
“对啊,就是她,她勾结了一群细作在家里,企图对我仓莫国不利,幸好我父皇及时发现,将他们全部诛杀,要不然现在我们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暖希尔说。
秦道非淡淡的放下酒杯,“大魔城固若金汤,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谁知道呢,一群贱民!”暖希尔说。
秦道非已经神色淡然,只是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
秦道非没有在说话,仓莫果然也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秦道非会很在意,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
过了一会儿,秦道非站起来,躬身对仓莫国王说:“国王陛下,小婿有个不情之请。”
“哦?”仓莫皇帝很感兴趣的样子问:“贤婿想要做什么?”
“你们都告诉我,我是寒食国最有名的商人,是寒食武林最炙手可热的高手,但是我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所以我想婚后带着暖希尔回去,我家中应该上有双亲,我想回去看看,说不定我能想起什么呢?”秦道非问话的时候,眸色平平,但是他在打量仓莫国王。
仓莫国王笑着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想带去中原确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确实是逍遥庄的庄主,这样吧,不让你回家乡也未免有些不讲情面,不如你就再等等,等你们生下个一儿半女,你在回去看看,反正你的妻儿在这里,你也不会不回来是不是?”
多么明显的要挟!
秦道非拧着眉,却淡笑着说:“如此也行,要不然国王陛下还以为我要逃走,反正我心里只有暖希尔,那我便再等等!”
秦道非说完,便自顾低头喝酒。
暖希尔与仓莫国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各自错开,谁也没在提起任何话题。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秦道非紧紧的握着拳头,在屋里走来走去,许久之后,他从怀里摸出两张宣纸,一张是他画的玲珑的画像,一张是玲珑写的那几个又丑又嚣张的大字。
“你真的死了么?”秦道非摩挲着画中人的面颊,想得到回应,可是画中的玲珑,只淡淡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反应。
秦道非小心翼翼的将画搜藏起来,独坐到天黑!
另一端,玲珑他们在小院子里面生活下来,为了不被人关注,他们也跟那家人一样,尽量低调,平日出门也都低着头,从来不跟任何人结交。
安然度过了十几天后,便迎来了秦道非的大婚。
这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玲珑,就怕她又吐血或者是偷偷的跑出去。
“我知道,你们很怕我去闹事,是不是?”玲珑惨然一笑,讽刺的问。
艾菲握着玲珑的手,没有说话。
唐力说:“大夫人,庄主他……”
“你们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反正我跟他……我们早就已经貌合神离,不过就是差了一纸和离书而已,不过我们总要去看看吧,就是去看看,我想去看看,他娶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玲珑的语气近乎哀求。
艾菲冷声说:“他娶别人,你去看什么看?”
“不知为什么,就特别想去看看,或许看清楚了,也就死心了吧?”玲珑低喃道。
艾菲看着玲珑,玲珑看着莫离,莫离看着唐力,唐力看着疾风,疾风看着夜离殇,然后他很快转过身来看唐力,他知道夜离殇的性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唐力说:“仓莫国王没有抓到我们,一定会在这时候等着我们,若是大夫人表现出来任何一点点的异状,我们都有可能会露馅的,所以,能不能求求大夫人,不要这样出去?”
“你们不让我出去看清楚,我便没法安心,若是我与艾菲莫离都离开了,你们三个大男人,根本没法呆在这里,结果不是一样?”玲珑淡淡的看着唐力。
唐力倒吸一口冷气,他很清楚,玲珑这样的人,若是真的决定要做什么了,那一定就会毫不犹豫。
“那,我们就只能假装出去观礼,只能看看?”唐力如此说。
玲珑点头,“你们难道以为我还会去抢亲啊,我也只是去看看而已!”
“玲珑,去看吧,去看清楚了,就能死心了!”玲珑告诉自己。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大街上,因为是暖希尔公主大婚,所以街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出来观礼来了,都想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珍盛况。
传言说,皇家的仪仗会在午时从皇宫的东门出发,绕着大魔城走一转,两个时辰后,回到东门,从东门回到皇宫。
玲珑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午时,但是街上人山人海,人人翘首以盼。
玲珑被人群推搡着,不停的往前走。
唐力与疾风害怕出事,一前一后护着玲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玲珑的动向。
不多时,乐鼓声声,色彩斑斓的华盖迎风飘着,走在最前面的是仓莫国王与皇后,他们乘坐的是一辆八匹大马拉着的豪华的明黄色的马车,之后便是提着宫灯的宫女,隔着几丈的距离,便是秦道非与暖希尔公主乘坐的马车。
两人穿着同色的喜服,暖希尔带着宝珠编制而成的公主头冠,色彩明艳的宝珠垂在她的眼帘上,平添了许多的妩媚,一对扎着彩带的大辫子垂在胸前,很是俏皮。
她一直保持着微笑,看起来心情好得很。
但是相对而言,秦道非便淡定得多,他甚至没有笑。
穿着异族衣服的秦道非,还带着一顶同样有宝珠装饰的淡红色绸缎帽子,因着穿着红色的喜服,整个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玲珑恍然间好像看到了站在逍遥庄大门口,那个一身喜服的翩翩少年。
她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没有能力承受,眼看着秦道非拉着别的女人的手成亲的事情,可是如今看上去,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么?
玲珑紧紧的抓着自己手里的骰子,低声警告自己,“玲珑,没有什么相思是过不去的,你这几年都好好的,何必为难自己呢?”
艾菲将玲珑难受,走过来搂着玲珑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也不知是玲珑忧伤的情绪感染了秦道非,还是她手里的骰子露出了红色的流苏让他看见了,秦道非眸色沉沉的看向玲珑的方向。
艾菲锐利的感觉到秦道非的目光,吓得连忙抱住玲珑转身离开。
很快,他们便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
秦道非拧眉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有些庆幸,有些迷茫,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秦大哥你在看什么?”从早上开始,秦道非便没个笑脸,忽然见他笑了,暖希尔便开口问了一句。
秦道非淡声说:“没事,只是看到一个小孩子跟他母亲撒娇,总觉得自己好像也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听了秦道非的话,暖希尔的眼里闪过一抹幽深,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笑着安慰秦道非:“你是想起你母亲了吧?”
“嗯,我一直很想回去看看!”秦道非说完,便又冷了脸,不再说话。
暖希尔见他又不开心了,便极力的讨好他,“秦大哥,你不要这样伤心,等我们今晚上完成洞房礼后,我只要一怀上孩子,我便央求父皇让你回去看看你的母亲,好不好?”
“好!”秦道非没有拒绝。
且说玲珑,被艾菲带走之后,艾菲便将她的骰子放在她的荷包里面。
她没有指责玲珑,只是搂着她一起回去。
“我们回家吧!”艾菲说。
玲珑抬眸看着艾菲说:“我其实还是很想去看看,多看一眼,心便多死一寸,最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秦道非看出你来了,我们不能冒险了,若是这个地方再被发现,那我们可真就没地方呆了!”艾菲蹙眉说。
玲珑冷笑了一一声:“那有什么关系?今夜我们就离开吧,他已经找到了他要的幸福,我也该回去了,我的一笑宝贝还等着我呢?”
“你真要走?”艾菲蹙眉问玲珑。
玲珑点头说:“真走啊!”
“那我们便回去,寒之还在京城等着你呢!”艾菲不知为什么就要提胡寒之一下。
玲珑心里很乱,也没在意,只低着头跟着艾菲一起回到他们的住所。
是夜,玲珑坐在他们房子的房顶上,眸色幽深的看着皇宫的方向,她在想,此时的秦道非,该是怎样的风流快活,温香玉软。
这一夜,玲珑都没有离开屋顶,也没人敢叫她回去休息。
然而,在红色灯笼的红光笼罩下的皇宫,公主的宫殿里面,确是另外一番景象。
秦道非被仓莫的官员劝了许多酒,回来的时候,连走路都走不好。
暖希尔公主身边的侍女想要去帮助秦道非,可是秦道非身量高大,这会儿又喝了烈酒,那侍女根本就扶不住秦道非。
秦道非一边喊着:“暖希尔,我回来了!”一边跌跌撞撞到处撞。
在屋里等着秦道非的暖希尔听见秦道非的声音,又开心又快活,连忙走出来帮着侍女扶秦道非。
“是谁将秦大哥灌醉的?”见秦道非喝到路都走不好,暖希尔公主心疼得不得了。
她的侍女躬身说:“朝中大臣,人人都在个驸马爷敬酒,驸马爷身边没个亲近的人帮着挡酒,真是挺可怜的!”
“没事,以后我会在身边,不许任何人欺负他!”暖希尔将秦道非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秦道非看见暖希尔,便伸手去揉她的脸,“暖希尔,你真好看!”
“秦大哥,你慢点!”暖希尔很开心,秦道非喝醉之后想到的人是她,心里美滋滋的,也就任由着秦道非蹂躏她的脸。
秦道非却好像还不够似的,狠狠地揉着暖希尔的脸不说,还搂着她往墙上撞,暖希尔害怕伤着自己也害怕伤着秦道非,便抱着他往前扑。
可不妙的是,秦道非那个地方不小心磕在地面一块石头上,秦道非疼得当场就晕了过去。
“秦大哥,秦大哥,你怎么样了,来人啊!”暖希尔的尖叫声传遍了每个角路。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秦道非抬回房间,大夫来看了之后,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说:“回禀公主,驸马爷伤了要紧的地方,只怕……只怕不妙啊?”
“什么要紧的地方?”暖希尔不懂大夫说的话。
大夫咬着牙,俯首在地上说:“公主殿下饶命,驸马爷伤着男人那物件了,看上去挺重的,不知还能不能人道?”
这下够清楚了吧?
大夫的话,让暖希尔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她才刚刚成婚,难道就要守活寡了么?
“你给我治好他,要是你不给我治好他,我就杀了你!”暖希尔恨声说。
大夫颤巍巍的俯首在地上说:“公主殿下,下官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啊,求公主殿下恕罪!”
“来人,给我砍了这庸医!”暖希尔怒不可遏,居然在新婚夜大开杀戒。
仓莫皇帝与皇后很快也收到消息赶了过来,听了暖希尔公主一番哭诉之后,两人也是愁眉不展。
“要不这样吧,我们张贴皇榜,让大魔城所有的医者都来给驸马治病,治得好赏重金,要是实在治不好,那还是算了吧。总不能让我们女儿守了活寡!”皇后提议。
仓莫国王气狠狠的看着皇后说:“你懂个屁,这秦道非在中原武林和商界都是这个!”仓莫国王比了一个大拇哥,然后接着说:“就算他不能人道,但是他的万贯家财也足够我们去攻打寒食,项王那个草包,他还想牵制我,一个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国家的城池都能抛弃的小混蛋,他有什么资格坐拥寒食富足之地?”
“我要给他治病,我是真的喜欢他!”暖希尔公主刁蛮的说。
皇后拍了拍暖希尔公主的手说:“我们知道你的心思,要不然项王让杀了他的时候,你也不会极力阻止,并让先生赐你蛊药,让他忘记前程往事,跟你成亲了,我们先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治好?”
“是啊,我儿也辛苦了一日,让侍女守在这里便是,你也去休息吧!”
等仓莫皇帝带着暖希尔公主和皇后离开之后,秦道非缓缓的睁开幽深的眼眸,淡淡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冷冷的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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