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紫箫胆战心惊地用完了午膳,又随着金夜昕品茗赏花。金夜昕与贾紫箫聊着别后情景,只字不提在心阳长公主府中时,贾紫箫与赵流莺等人联合起来欺侮她的事,似乎全都忘记了。
“紫箫,你本与我一同在心阳长公主府中学舞,怎会到了宫中当了宫女呢?”金夜昕轻轻抿了一口茶。
“回昭仪娘娘,”贾紫箫离了座,站直回禀:“自从昭仪娘娘进宫后,长公主赐了奴婢等每人百两纹银就将奴婢等遣出了长公主府。奴婢家中穷困,虽有百两纹银,却想着多攒些钱好补贴家里。恰好当时纪大将军府中正招婢仆,奴婢就去了。后来纪大将军要送纪婕妤进宫,纪婕妤的婢女不愿跟从,纪大将军就派了我随着纪婕妤进宫,这样才在宫中当了宫女。”
“快坐。”
“诺。”
金夜昕示意冰露为贾紫箫添茶,“纪婕妤文静温婉,应该也是很好服侍的。你跟着她,也不会给你委屈受吧。”
“昭仪娘娘说的是。纪婕妤生性平淡,不好名利。虽是进了宫,却也只因太后娘娘喜欢她,奉命进宫,并无争宠之心。”贾紫箫不敢坐下,恭敬答道。
金夜昕淡淡一笑,“纪婕妤有你这样忠心的婢女也是福气了。纪婕妤生性单纯,紫箫这样细心,可要好好照顾纪婕妤。”
“奴婢谨遵昭仪娘娘旨意,定当好好服侍纪婕妤,尽婢女的本分。”
“嗯。”金夜昕慢慢站起,“时候也不早了,我只管这样留着你,只怕纪婕妤要找我要人了。还是让冰烟先送你回去吧。你改日若是空闲了,可千万要到飞仙殿来再好好陪我聊聊天。啊。”
“诺。”贾紫箫行了礼,“奴婢告退。”
皓月当空,悦穆台上烛光掩映,万紫千红。锦帐拉起,帐内后妃早已入席,帐外文武大臣陆续前来。台上鸾旗飘扬,万寿菊映着月光盛放。
纪太后坐于首席,皇帝与金夜昕相伴下首,绯儿与易梦侍立于纪太后两旁,为纪太后斟酒布菜。公主们另设一席,只有倾阳公主与灵阳公主例外。倾阳公主坐于皇帝身侧,由父皇为她夹菜,灵阳公主则由皇帝抱着用膳。在大家赏了畅心阁乐师演奏的各式每年相似的祝寿曲后,金夜昕与金晚晴突然告罪离席。纪太后以为金夜昕身子不适,急欲让绯儿前去请太医为金夜昕诊治。
金夜昕柔柔一笑,“太后娘娘,昕儿没事。太后娘娘稍待,昕儿一会就回来了。”
纪太后听得金夜昕这般说,总算是放了心,微微颔首同意。
金夜昕去了片刻,悦穆台上悠悠响起了箫声,柔柔渺渺,如云似雾。待到众人陶醉于箫声中时,一金色绸带破幔而入,柔柔的箫声中也加进了清脆而铿锵的古筝曲。身着金红色舞裙的金夜昕随着飘舞的绸带而入,衣裙摇曳,满面生辉,犹如金凤起舞,恍若彩蝶翩飞。金夜昕舞姿婆娑,翩翩起舞处好似花蕊缤纷、杨柳慢摇、风穿翠柳、蝶舞花间,直叫人痴迷陶醉。
一曲‘回鸾舞’毕,众人痴痴醉于其中,竟是醒不过来。待到舞罢的金夜昕与幔后歇筝的金晚晴跪下给太后祝了三回寿众人方才如梦初醒,赞叹连连。纪太后更是欣喜非常,直夸金夜昕金晚晴二人为只可天上有的姐妹花。
金夜昕与金晚晴谢了恩,金夜昕招来寒月,接过寒月手中的绣品,“太后娘娘,这是我和妹妹为您绣的百鸟朝凰图,请太后娘娘笑纳。”
纪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忙命绯儿接过,细细端详。
金夜昕见纪太后高兴,忙轻轻拉了拉妹妹的衣袖,金晚晴会意,从冷月手中接过盖着红锦的物件。
“太后娘娘,这是妾身亲自绣的松鹤延年图,是妾身专程为太后娘娘准备的寿礼,还望太后娘娘不要嫌弃。”
“喔,”纪太后慈祥笑笑,“是你亲自做的。真是费心了。易梦快接过来。”
“诺。”
金晚晴见纪太后欢喜,知道纪太后不仅收下了,还很满意自己的礼物,调皮的对着金夜昕吐吐舌头,欢欣地笑了。
纪太后看着悦穆台上众人其乐融融,心中觉得甚是温暖,转头对着皇帝笑道:“皇儿能有这样两朵解语花,真是有福。皇儿可要好好珍惜。特别是昕儿,她温淑娴雅,冰雪聪慧,真真是上天赐下的可人儿。皇帝可要好好对她,莫要像以前一般,伤了昕儿的心。”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皇帝看着纪太后高兴,又开口道:“母后,其实晚儿对您也是非常孝顺的。她虽然任性了些,却也是很懂分寸的。只是晚儿心直口快,说话难免不经思考,但是忠言逆耳,还望母后多多担待,不要跟晚儿计较。晚儿小孩子心性,心里是非常喜欢母后的,只是害怕母后不喜欢她,不敢说出来罢了。”
“嗯。”纪太后微微颔首,“哀家以前确实不大喜欢晚儿这孩子,太过刁蛮任性了。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或许真是哀家误会她了。只是她既然进了宫,就不能再这么小孩子心性,任性妄为。这孩子也的确有心,宫中后妃给哀家送寿礼无非都是什么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只有昕儿与晚儿这样别出心裁,为哀家献舞奏曲。晚儿这孩子竟还亲自为哀家绣了这么大一幅‘松鹤延年图’,哀家怎会不感动呢?皇儿放心,哀家是你的母后,只要你开心,哀家自然就欢喜。定不会故意针对你在意的人。”
“多谢母后。”皇帝低头,算是行了谢礼。
纪太后淡淡一笑,慈声道:“皇儿,今日是哀家的生辰,你也许久未到哀家宫中陪哀家饮酒聊天了。今日可否像小时候一般陪着母后饮酒欢谈呢?”
“当然可以。”皇帝不假思索,“皇儿早就想再和母后一同饮酒了。只是担心影响母后休息,这才不敢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