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独依然别着脸,冷冷挤出二字:“不必。”
我几时被人忤逆过,哪受得了他这般态度?当下沉了脸色:“坐下。”
萧独僵立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在帐中毯子上坐下,我命侍从取了杯酒来,亲自给他上药包扎。我动作极不轻柔,萧独却一声不吭,默默受着。
什么时候起,这小狼崽子一点也不听我的话了?
他若是吃软不吃硬,我是不是应该待他更温和些?
我放轻了手劲,抬起眼皮,猝然撞进萧独凝视着我的眼眸。他离我离得那么近,眼底那么深,睫羽黑压压的,像广袤无际的森林,藏匿着无数危险而诱惑的野兽,从这种距离看,我才发现他的瞳仁原来这么浓丽,这么摄人心魄。
“你……”
“皇叔还要看我,看多久啊?”
耳畔响起萧独沙哑的声音,我才如梦初醒,顿时感到有失颜面。
“你自个来罢。”将擦血的帕子往他身上一扔,我便提着弓弦走了出去。
许是萧独身上似乎具有某种蛮人的神力,又许是他的言语真的激励到我,我竟在挥起马鞭的一刻好像回到了当年,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高高跃起,拉弓上箭,虽只昙花一现便倾尽全力,却已震慑了在场众人,引来满场喝彩。
遥远天穹之中,似有一个声音大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如当年。
鲜衣怒马,踏雪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