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揭发我?”
傲辰感觉头皮发紧,头胀的有两个那么大,整个后背像是被塞满了冰块,寒气从后背钻到心里,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局差点就崩了,当时的谣言究竟传的多广?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说世上根本就没有武敌,都是自己编出来的?武帝根本没有儿子?传出去谁信啊?人们肯定会怀疑自己凭什么能拿武帝的名声来布局?再解释势必要牵扯出琉璃,一切的一切越解释越麻烦,而且貌似自己编的假话更容易让人相信,司徒蕾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谎话编的真实过头了,不该大意的,不该觉得消息传的不广就置之不理,不该觉得事后说了是做局,就能清者自清的!
“君傲辰和武敌有什么区别?名字不同而已……”
果然,司徒蕾选择相信谎言,两相一结合,司徒蕾就得出一个她认为最合理的答案,双重身份,这样既不背叛鬼谷,又能给武相一个交代,尤其傲辰还把武敌这个名头翻出来再用,这就让司徒蕾更加笃定自己的看法了,她不相信世上有人可以拿武帝之子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一次还能说事急从权,第二次呢?不管多大的人情,武家都不可能允许你打着武帝之子的名头行事!
傲辰松开了手,几次张嘴想解释,但最终还是保持沉默,一是他没必要向司徒蕾解释,二是牵连的事情太多了,比如新悦城武帝击败自己的事,比如自己用武敌的名头瞎胡闹,比如自己和武帝究竟什么关系……太多事情不便对外解释了。
“假司徒鑫要反击家族,我佯装卧底回去报了信,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刺杀了司徒鑫,没想到却是假的,十七年,我十七年的努力成了笑话,可你又在大家面前夸了我,知道吗?你一句话就拯救了我的人生,终于没有人敢看不起我,终于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我,可…可这种日子还没过几天,你就又带着项三思来找司徒家麻烦,让人再次记起了我的生世,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司徒朗逼我解决这件事,你猜我有多恨你,可是我又不敢恨你!”
司徒蕾跌坐在地上,失神的呢喃着,自顾自的说着话,所有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如果自己当时死在假司徒鑫手上,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什么十七年?”
“为了能让大家看得起我,为了让大家不在议论我的身世,从十七年前开始,我就刻意接近司徒鑫,以求能在某个时刻杀了他,可是不管我怎么装,他都不信任我,常年不知去向,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接触的司徒鑫是真还是假。”
司徒蕾两眼无神的回答傲辰的问话,有时候她都在想,什么都不管了,任由君傲辰毁了司徒家,什么都没有,她找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那样也挺好的,可是她又不甘心,我这么努力才得来今天的一切,凭什么要放弃?我没错,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有我?
傲辰终于开始正视司徒蕾,十七年前她几岁?十三?十二?还是更小?小小年纪就敢接近司徒鑫,要知道三阳到现在还怕司徒鑫呢!更关键的是她有这份心思。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撒谎,你撒谎,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你也觉得我卑贱,你也觉得我身世不堪!”
傲辰一句真诚的夸奖,却被司徒蕾当成了讽刺,像个被点燃的炸药包,像一座喷发的火山,指着傲辰肆意谩骂。
“我没有看不起过你!”
从没有一个女人在傲辰面前哭的这么失态,而且以傲辰的眼力,看的出司徒蕾说的全是积压在心中的肺腑之言,好心一句解释的话,没想却把司徒蕾刺激的更加疯狂。
“你有,你有!我那天去见你,你连门都不让我进,你知道我在外面站了多久吗?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笑话!”
“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做错了什么?忘恩负义的是我父母!恃强凌弱、强行逼我父母成婚的是司徒朗!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是横刀项默!凭什么你们都这么看不起我,如果我有的选择,我也不想生在司徒家,我比所有人都努力,我努力的练武,努力的讨好每一个人,可是你们,你们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
司徒蕾哭的梨花带雨,朝着傲辰疯狂的呐喊,疯狂质问,反正她也活不成了,有什么好怕的,说话时甚至上前推了傲辰一把。
从小,她在司徒家就活的连个旁系都不如,所有东西分到她手里都是最差的,教头们也最不愿意教她,总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小时候她挨了欺负,从没有人会替自己说话,就连司徒朗也是偏向司徒泽、司徒皓他们,连正眼都不瞧自己,我不幸的生世就是你造成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这是司徒杰的女儿,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她就是一只老鼠,你们要离她远一点!
她的母亲忘恩负义、贪图荣华富贵,她一定也是这样的人!
就连丫环也都不愿意来伺候她,宁愿去别人那儿挨骂、挨打!
就算有人在她面前摔倒了,也是因为被她诅咒的!
就算她对别人好,也必定是有所图谋!
似乎她司徒蕾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坏女人,不管她对谁好,讨好谁,都没人相信她。
…………
闽越城,某客栈——
“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小易望着初见,语气里有一丝不耐烦,他的身体已经被死不了调养好了,来闽越城也已经好几天了,可是初见既不走,也不带他去玩,每天坐在房间里,守着窗口,从日出看到日落,只有小易找她说话,才会回应两句。
“再等等,有空就去练功,忘了我跟你说的吗?”
初见不想回去,自从母亲死后,那个地方就不是她的家了,而且最近他要替横刀出头,不知道结果,她不安心。
“我才刚练完。”
小易觉得有点委屈,同时也替姐姐不平,离开这个地方,姐姐应该就不会想那个人了吧?
“那你过来陪我坐会。”
“嗯!”
像他年纪的孩子,哪个坐得住,更别说看什么日出日落了,可是小易仍旧乖巧的点头了,静静的靠在初见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