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忱眉目疏淡,淡到看不出喜怒。他控在门板上的手拿开,移到她肩膀处,“薇薇,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如果时间晚就不回家了。”
明薇被戳中心思,眼睛瞪圆了些。
看到她的反应,季忱嘴角弯出道细小的弧,薄唇附到她耳畔,轻吐出两个淡漠的字眼:“休想。”
又有人来敲门,震颤声惊得明薇往后退,这个姿势恰好让她缩进男人怀里。
季忱伸手去开门,明薇回过神按住他的手腕,“你先松开我。”
季忱垂眸睇她,收紧环在她纤腰处的手臂,“不松。”
明薇深呼吸几次,勉强找回理智和那些被打乱的腹稿,他们需要好好谈一谈,而不是胡乱猜忌和乱发脾气。
门外,高玢扬声道:“季总,郭总监他们已经离开,待会我会派车送太太回去。”
季忱单臂环过明薇的肩膀,借着身高优势,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牢牢地抱紧她,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显露出,明薇敏锐感知到,任他静静抱着,彼此的情绪稳定后,她轻轻挣了下,环在肩膀处的手臂却箍得更紧。
明薇肩线松懈,手指搭上他的手臂,“季忱,我不是因为被诬陷而感到不开心。”
斤斤计较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但在感情这种事上,若不能得到对方的一心一意,她宁愿孤独一生也不凑合过。
季忱目光沉沉,“你说,我都听着。”
明薇低着头,露给他一截雪白的脖颈,他别开视线落到别处,手臂也松了几分力道。
明薇转过身,抬头静静凝视他,“你是不是,还放不下沈幼淳?”
季忱将她话里的名字在脑中过了遍,眉头皱了皱,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明薇紧张地攥住手心,“……不然,你也不会收藏她的画。”
季忱以为她说的是年会上高玢替父亲拍下沈幼淳画地事,眉心舒展开,“我记得我和你解释过,但你喝醉了。”
他俯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开口:“我和沈幼淳没有任何关系,季家欠沈爷爷的情分需要还,但不必让我以身相许。”
明薇怔然,正要开口问那你为什么不允许别人进那栋楼时。
季忱捏了下她皱起的鼻尖,漆黑的眼瞳中满是宠溺,“我是你的,薇薇。”
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可以开心。
没想到听喜欢的人说甜言蜜语也能消除烦闷。
明薇半信半疑看他,准备钻牛角尖但被他一把拽回来,“真的不喜欢她?”
季忱笑:“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明薇扬起下巴,眯了眯眼:“也不是,就怕某些人忘不了青梅竹马的情谊。”
“青梅竹马算情谊,”季忱不为所动,只眉梢扬了下,“那同床共枕算什么?”
他压低声线,听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却有种熟悉感,像无数个深夜情浓之时附在她耳畔的呢喃。
臭男人真的越来越不注意场合了!
这里是他们璀错的办公室,举头三尺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竟然光明正大和她调情。
她明明是来算账的好吗?!
明薇还赶着回公司配合公关部处理舆论事件,“麻烦季总派辆车送我回公司。”
季忱打开门,和她并肩出了会议室,面不改色询问:“不需要我亲自送?”
明薇头皮发麻,皮笑肉不笑道:“不敢劳您大驾。”
高玢备好车停在楼下,季忱亲自送她下楼,踏出电梯厢,明薇明显感觉身旁的气压低了许多。五分钟前温声和她解释的男人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令众多员工闻风丧胆的魔鬼级老板。
冷风飕飕的吹,明薇瞅他,“季忱,你笑一笑呀,你的员工见了你都绕路走。”
就像高中时她见了郭池碧主任,老鼠见了猫抱头乱窜。
季忱薄唇轻抿,余光扫过那些自动化为隐形人的员工,“笑一笑?”
明薇点头。
季忱不以为然,“笑一笑就能让意图离家出走的老婆回家吗?”
“……”
明薇选择原地去世,她怎么没发现季忱还有记仇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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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薇上车后没多久,车子驶出停车道,街边蹲着个凄凄惨惨的身影,定睛一看,那凄惨的小身影还挺眼熟。
明薇请司机停车,落下车窗,“林诵?”
林诵和amor那群人不熟,坐在一辆车上也尴尬,便在楼下等明薇,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
他扔掉纸巾,“姐姐,你也太慢了吧。”
明薇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