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瞪了杨峥一眼,示意对方再卖关子就要挨揍。
杨峥跳么挑眉,道:“那批失踪的渔民,竟然被人花高价弄到了池州,如今都在池州打渔呢。”
刘璟和贺庆对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柳岸这时已经和金路生说完了话,很自然地走到了刘璟旁边坐下,开口道:“那不是六王爷的封地吗?”
“没错。”杨峥道:“那些渔民就是六王爷连夜弄走的。”
“这样的事情你都能查到,西辽的人查不到吗?”刘璟问。
杨峥道:“这就是事情的关键,六王爷将渔民弄走了,而且是悄无声息的,等到西辽对东辽动手了之后,他又放出了消息,可那个时候误会已经造成了后果。”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拨了。
西辽已经对东辽动了手,两国的梁子结下了,即便再休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到以往的融洽。更重要的是,两辽的冲突直接关系到大夏和大余的态度,此事说是挑拨两辽,倒不如说是挑拨大夏和大余。
柳岸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的关键,于是开口问道:“既然六王爷已经放出了消息,那就说明两辽已经知道了这是场误会,他们应该已经休战了吧?”
“既然如此,北江官府为何不直接上报京城真相,而是要谎报军情,把少帅骗来北江呢?”柳岸问道:“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刘璟闻言目光望向柳岸,低声问道:“担心我啊?”
“呃……只是觉得事情太奇怪了。”柳岸有些不自在的避开刘璟的视线,继续道:“而且我不明白六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六王爷是大余的王爷,做这种挑拨两国关系的事,与自己毫无益处,而且很可能引来大祸,那他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
柳岸不明白,刘璟却是知道的。
六王爷就藩来池州之后,一直没有回过京城,刚过完的这个年节和上一个年节,他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回京述职。
朝堂中人人都知道皇帝对自己这个六弟向来溺爱的很,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位六王爷对自己的皇兄却向来不上心,几乎可以说是十分不给面子了。
若是旁人,皇帝大可以一怒之下治个“大不敬”之罪,可这人是六王爷,皇帝当然不会说什么,而且会派人给池州送去各种补品和药材。
六王爷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借口大家心里都有数,皇帝这么做便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朕自己的弟弟,怎么作朕都不气。
“你还记得去年秋猎时候的事吧?”刘璟突然问道。柳岸不知他指的是哪个部分,于是点了点头,只等他继续往下说。
刘璟道:“潘文杰的所作所为换做任何一个人也该大发雷霆了,可陛下当时为何能那般隐忍,最后甚至都没有处置潘文杰,只是象征性的罚了俸禄而已。”
柳岸略一思忖,便道:“因为此事不是潘文杰主导的。”
“嗯。”刘璟道:“陛下能忍下那样的算计,无非是出于对六王爷的纵容。当日他能忍下,今日也能。”
大余朝但凡有点心计的官员,人人都知道该如何取悦皇帝,也知道皇帝的逆鳞在哪里。
六王爷这一出做的十分不客气而且毫无遮掩,可北江的官员不傻,他们若是如实上报,便做实了六王爷挑拨内乱的罪名,到时候若是皇帝不处置这个弟弟,便会落人口实,若是处置了,自己心里指不定怎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