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了,打仗又不是行商,哪能处处都有人作伴。”杨峥道:“而且你去也帮不上忙,除了多耗费粮草,没别的用处。”
金路生闻言气的炸毛,但碍于刘璟等人都在场,自然不好发作,只能瞪着眼睛忍气吞声。
此事既做了决定,杨峥当日便去点兵,准备出兵援助西辽之事。
出征的前夜,征北军大营,很多人都失眠了。
刘璟在杨峥房里逗留到很晚,各种叮咛嘱咐。杨峥虽时常有不靠谱的时候,可打仗这种严肃的事情,他还是很靠得住的。
此次他暂代主将之职出征,倒也颇为谨慎,并未托大,刘璟交待的种种他都一一应了,并再三保证不会冲动行事,一定会三思而行。
出了杨峥的房间,刘璟便在回廊的拐角处见到了金路生。少年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显然是想找杨峥说话,却又碍于两人并未和好而觉得不好意思。
“想说什么就去说,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刘璟半真半假的道。
金路生闻言皱着眉头问道:“不是说此战必胜吗?”
刘璟道:“必胜是结果,变故是过程,不冲突。”
刘璟说罢便匆匆走了,金路生一个人在原地愣怔了片刻。不久后,他看到杨峥房里的烛火熄灭了,这才郁郁寡欢的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这么久,金路生的气也消了,虽然对于杨峥那日的举动他仍有些难以释怀,但两人多年的情谊并非这点隔阂就能抹灭的,无论如何,金路生对杨峥还是存着难以割舍的担忧和关心。
但两人因为之前的事冷战了太久,导致他们都找不到台阶往下走,于是便只能各自骑虎难下,谁也迈不出这一步。金路生是好面子,杨峥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惹得对方更加不高兴。
杨峥熄了烛火之后,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不多时他听见门口有动静,心中一动忙下了床。不过他开门出去却见门口无人,只是地上放着一个盒子。
杨峥俯身拾起盒子,见里头放着两瓶伤药。他一看这伤药眼熟,立马想起这是老金之前特意买了送给金路生的,说是十分难得,治外伤有奇效。
老金当时只得了两盒,叮嘱金路生莫要浪费,好生留着救命。没想到金路生倒是大方,一声不响的将两瓶都给了自己。
杨峥只觉心里十分熨帖,抱着盒子放到了床头,这才美滋滋的上床睡觉。
另一边,刘璟因为叮嘱杨峥逗留的太久,回到房里的时候柳岸已经睡下了。少年大概是之前太过兴奋,临了反倒折腾的累了,所以睡得很早。
刘璟原本还有一肚子话想说,如今面对着熟睡的少年,便只得作罢。即便再不舍再焦虑,他也明白终将走出这一步。
柳岸心里怀着的是上场杀敌建功立业的心思,若自己因为私心加以阻挠,只会让少年困扰不已。
好在柳岸如今只是个什长,真正冲锋陷阵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杨峥心里有数,自然也不可能真让柳岸去拼命,所以他大可不必担心。
第二日天色未明,将士们便整装出发了。这次杨峥是主将,另有一名参将和三名都司随行。
时值冬季,临江河畔处于冻结状态,五千人马可以直接做完防滑措施后横渡江面。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杨峥依旧派了先遣队探查,确认安全后,又将将士们分了三批过江。
西辽临江,大营便驻扎在了西辽的国境线周围,另一边靠近东辽,所以进可攻退可守,为自己保留了充分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