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今天秦宴去找过颜小姐,两人在车里谈了会儿话,不到半个小时。”
凌漠想起刚刚刷到颜欢朋友圈,她了一张照片,在数独的扉页打了一个重重鲜红色的x,看起来很气愤了。
于是问道:“颜欢什么反应?”
“出来的时候看起来挺生气的,秦宴开车临走前,她还踹了车屁股一脚。”私家侦探说道这事,忍不住语气里带着笑意。
凌漠朗然,他嘱咐几句让那人多注意颜家最近来往的人便挂断了电话。
把数独丢到一边,颜欢趴在床上抱着诺宝的脑袋蹭了蹭。刚刚和秦宴吵了一番,到现在心都砰砰直跳。关于leo的事她其实是瞎蒙的,毕竟那时在卫生间也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不过刚刚秦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没有开口反驳,她估摸着孩子大概真的不是凌漠的了。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荒唐可笑悲哀愤怒都混杂在一起。说到底颜欢甚至觉得自己是他们相互牵制的工具,一不留神就要被某一方推入万丈深渊。
值得吗?
她心里不免生了怯意,那样的家庭,那样扭曲的关系,她或许真的如秦宴所言因为无法得到对等的爱而变成又一个她。那样凌漠会再受伤一次吧,她真的不愿。
脑袋里乱糟糟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诺宝身上暖烘烘的,颜欢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响了。
迷迷瞪瞪接通后,是凌漠的声音。
她咬了咬唇,没有应声。
凌漠径直问道:“题目很难吗?你是不是要放弃了?”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过后又觉得凌漠是故意试探,懊悔地闭上了嘴。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克制不住的笑声。
颜欢更气了,气势汹汹道:“有什么好笑的,凌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吃定我了?”
“没有,只是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听起来挺精神的,我就放心了。”他没有问秦宴的事,不过从颜欢的语气里猜到秦宴应该对她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我说过数独是靠推理的,要是想不出来,就先放放。”凌漠的话语焉不详,她不确定他单单说的做题的事,还是知道秦宴来找过她。
男人挂断电话前,颜欢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最近过的好吗?”
“挺好的,只是——”有些想你。
那四个字放在心里说的。
他话说一半,颜欢却忍不住耳根烫,男人清浅的呼吸通过电话那头钻进耳朵里,痒痒的,心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尽管早已逾越了警戒线,拉开距离的两人却因为这样委婉的对话而心照不宣。“就算你慢一点也没有事,颜欢,不要那么早放弃行不行。再给我一些时间。”
颜欢没有回答,匆匆挂断电话将自己摔在柔软的床铺上,头蒙进被子里,刚刚的踌躇不安随风消逝,嘴角藏不住地高高翘着。
翌日。
母亲去医院做了一次体检,拿到报告后两人去商城给母亲买了一件蓝白色的中长款羽绒服。穿起来显得母亲气色格外好,颜欢满意地结了账。路过男装时,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母亲打趣道是不是要给张喆也买一件。
颜欢回家后想了一会儿,跑到母亲身边抱住她的肩膀把头埋在肩窝蹭着撒娇:“妈,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儿。”
颜母手上都是水,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身扒开缠在身上的颜欢问道:“说吧,是不是又花钱买什么没用的东西了?”
“不是。”颜欢支支吾吾,手指拧巴了好一会儿才别扭开口:“就我和张喆的事,其实我俩……”
院子里突然乒零哐啷一阵巨响,颜欢开门一看,诺宝不知道怎么跳上架子上,把挂在上面的腊肉腊肠都扯到了地上,罪魁祸嘴里还叼着半根,另一半截缠在它的腿上,吓得它趴在地上呜呜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