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也算是慈善世家了,周总从小就跟着他父亲一起做慈善。”耳濡目染之下长大的周海权,秉承了这一优良家风。无怪乎周海权在外头风评那么好。
他都不知道外表冰冷,不苟言笑的周海权,原来竟是这么热心的人,他对周海权的好感,蹭蹭地往上蹿。就像邹团长说的那样,这样的好人,可不能出事。所以他看到周海权一直打喷嚏,还专门给他弄了一壶的姜茶,一直催促他喝,结果喝了大半壶,倒是厕所去了几趟,竟然没管用!
他摸了一下周海权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但周海权依然警觉,几乎当下就按住了他的手,眼睛睁开,略有些发懵地看他。
肖遥说:“你发烧了。”
周海权“嗯”了一声,声音略有些沙哑说:“吃过退烧药了。”
“你早就知道了?”肖遥将手收了回来,吃惊地说:“这么烫了,得去医院啊。”
“不用,”周海权说,“明天就好了。我发烧一向只吃药。”
肖遥有些担心,但周海权自己都这么说,他也没办法。他在旁边坐了一会,听见外头雨滴敲打着窗户,好像还有风声。他扭头看了一眼周海权,发现周海权也睁着眼睛,躺着正在看他。
“真的没事么?”他觉得发烧和感冒不一样,光吃药是不够的,至少他感冒吃药管用,一旦发烧,基本上都必须要去医院。
“没事,就是有点冷。”周海权说。
肖遥愣了一下。
他和周海权一人一床被子,被子比较厚,这么冷的冬天,如果裹严实了倒也还好,可也谈不上多暖和,如今周海权发了烧,再盖一个被子,是会冷。肖遥便想也不想,说:“那我的被子给你盖上吧。”
“你呢?”周海权望着他,眼睛冒着水光。
肖遥说:“我们俩一起盖啊。”他说完又问周海权的意见:“行么?我明天再去要一床被子,今天先凑合一晚上。”
周海权没说话,他就当他默认了,都生病了,就不要在乎那些有的没的了,反正他们彼此坦荡光明。肖遥便把自己的被子捞起来,盖到了周海权身上,然后自己拉开周海权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啊,好烫啊。”他刚碰到周海权的身体就说。
周海权却一语不发,只忽然抱住了他,炙热的身体瞬间包裹了他,肖遥浑身发麻,只觉得那烫人的温度透过他敏感的皮肤直入四肢百骸,周海权的呼吸更加灼热,灼烧着他的脖颈,周海权说:“你身上这么凉。”
他刚才坐了一会,身上的睡衣沾染了寒气,自然是凉的。肖遥一语不发,身体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好像有一种难言的快感,不知道来源于被拥抱的满足感,还是他的身体太过敏感。他窘迫地伸手抓住周海权横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周海权说:“别动。”
他就不敢再动了。
周海权的脸色通红,就连耳朵都红透了。
大概人生了病,意识会更薄弱模糊,身体的本能感官却更敏锐和饥渴。拥抱到肖遥的一刹那,那种满足和舒服感简直震慑了他,原来抱着一个人睡觉,抱着肖遥睡觉,是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好搂,一分一寸都像是为他量身打造,高矮胖瘦都刚刚好,身上的气息更迷人,心都要满了,要溢出来。
是病魔蚕食了他的底线,姜汤的热效融化了他的理智,他本人无法抵抗。
“这样就不冷了。”周海权呢喃说。
人生中被周海权抱着睡的第一个夜晚,肖遥其实过的并不舒服。
首先两个被子压在身上,就有点沉,其次盖两个被子,还有个浑身火热的人紧紧搂着你,还有点热。后半夜他就出汗了,但是听呼吸,周海权已经睡熟了,他偷偷动弹了一下,结果还是没能挪出来,最后只能作罢。最后他把被子拉开了一条缝透气,然后想,他这样不知道会不会被传染,周海权这么做,到底是烧糊涂了,还是怎么回事。他把一只手伸到脖颈处,手掌伸展开,挡住了周海权的呼吸,那热气喷不到他脖颈上,却喷到了他的手掌心里。他的手指微微弯曲,在煎熬中竟也渐渐地睡着了。